外面的妇人们窃窃私语,明星已经拿来了一块磨刀用的石头,殷明月在手心里吐了一口吐沫,殷红的血被晕开,抹了一刀身,再放到石头上磨,血沫渗进了石头里,发出呲呲声响,刺得人心脏跟着一跳一跳的。
磨了两下,明月举起刀对着眼睛看了看,嘀咕道:“还不够锋厉。”
又继续磨刀,抬眼见还跪在地上的刘氏道:“娘,你跪着做甚?粮不够吃怕啥?我大伯和二伯不是说了吗,老殷家是心善的人,会代我爹照顾好我们一家四口的,没有吃喝,上我大伯、二伯家去吃;没有柴禾烧,到大伯、二伯家去住,有堂兄弟、堂姐妹的,自然就有我和明星、明阳的。”
翟氏气得七窃生烟,指着明月想要破口大骂,殷明月已经站起身来,走到鸡窝前,对着叫的大公鸡道:“不开眼的,啥时候了还叫唤!!!”
翟氏生生将到嘴的话噎了回去,自己若是此时开口,不就等于承认是不开眼的大公鸡了?!
大公鸡可没有翟氏有“眼力见儿”,跑到鸡窝儿边儿、明月的面前,又是一阵叫唤,还抻着脖子要叨明月的手。
明月一伸手就将大公鸡扯着脖子拎了出来,一把按在地上,手起刀落,大公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鸡头就干净利落的被砍了下来,一腔子的血喷溅出来,喷得翟氏一绣花鞋。
翟氏登时吓得脸色惨白。
明月将鸡头捡了起来,打了一个呼哨,扔向了一旁懒洋洋的黑狗“撩妹儿”面前,怒道:“死鸡,让你早晨叫你偏半夜吼,不听话就送你见阎王!我就不信大砍刀砍不死你!你也一样,再不看家望门,下次就杀你炖汤。”
撩妹儿灰溜溜叼着鸡头,跑到墙角去和他的“撩汉”分享鸡头去了,那瑟缩的小眼神,无不诏示着,它听懂了,也怕了,自那以后,撩妹儿果然不再冲着娘几个呲牙,后来更是成了明月的“左膀右臂”。
明月满意的转回身来,微笑着对吓得目瞪口呆的刘氏道:“娘,咱村里分家别过的儿子,给老宅多少孝顺粮食?”
刘氏讷讷道:“看儿子多少,像咱家四个儿子的,一般每年半袋子粮食,过年过节送些节礼就好了。”
明月了然的点了点头,将没脑袋的大公鸡一把塞到翟氏怀里,笑得春光明媚道:“奶,这是孝敬您老的节礼,你老人家千万别客气。借给你的半袋子粮食是不是让我小叔给拿回来?老殷家心善,不会欺负孤儿寡母的......”
翟氏手里抱着没脑袋的大公鸡,手指想颤抖又强行忍着不颤抖,明月尺长的大刀被磨得雪亮,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翟氏哆哆索索的退了两步,离开那把大刀触及范围,后知后觉将那只没脑袋大公鸡一把扔出老远,结巴着对殷才道:“四儿,四儿,再拿大半袋子麦子来来,我三儿子死了,从此以后也没有这一股了,节礼我也不要了,你们娘四个是生是死都不干我的事了。这个冤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