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登时闭了口,恢复了一幅乖巧的新妇模样。
昨日,明月又是如何变成了明云呢?说来很简单,明月向明云透露自己房间的奢华和首饰的精美,骗得明云心不甘情不愿,后被明月邀到房间后,明月故意将明云后换的丫鬟服弄湿了,明云大怒,装作陪礼道歉的虔诚样子,最后,明云穿了明月的那套未穿的粉色衣裳,明月穿上了明云的丫鬟衣裳,又“好心”将房间和首饰统统让给了明云。
明月离开时,天色已经昏暗,松儿也没有发现换了人,还没等她再进去伺候,周讼已经推门而入,二人花好月圆、颠龙倒凤了。
至于明知道换错了人的周讼为何不点破,反而欺身而上,与明云你侬我侬,怕只有周讼不在意明月换成明云,不管是谁,他白看了身子,就得负责,当然不愿意错过洞房花烛的机会了。
就这样,新娘就这样,在最后一刻变成了明云。
周讼先行离开,明云心气有些不顺,便向松儿唠叨起来,怒道:“即使梳了妇人髻,为何不给我一件大红的新嫁衣,这是什么红,一点也不鲜艳!”
松儿眼里扫过一丝不屑,却不敢惹怒这个刚刚飞上枝头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儿,忙低声道:“是,姨娘,奴婢一会儿就禀告夫人,您先穿着用膳吧,一会儿燕窝该凉了。”
明云翻了翻白眼,许是着急尝尝这传说中富贵的东西,不再挑刺找毛病,梳洗打扮得满意了便由松儿搀扶着走向膳厅,那娇柔无骨,半个身子都靠在松儿身上的姿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怀六甲,不胜于力呢。
膳厅里,全家人坐在一个长方形的桌子旁,翟氏和殷贤二人做在右侧主位两个位置,二人下首坐着一脸不耐烦的周素素,紧接着是抱着孩子的冷氏,中间空着两个位置,显然是留给姗姗来迟的殷明月和殷明云的。
周讼一脸得色的坐在主位,他的下首坐着殷金、殷银和殷才,中间留给未到的周正仁一个空位,之后是殷明朝和殷明汗。
殷明月正不耐烦的往膳厅走,对身后一直跟着的周正仁道:“正仁表哥,我是个大字不识的农女,你让我帮你填诗,你在开玩笑吧?”
周正仁契而不舍的追在明月后面,急道:“好表妹,今天先生让学子交课业,我只得了后半句,你就告诉我前半句好不好,交不出,爹爹又该骂我只长赚钱的脑袋不长做学问的脑袋。”
本来气血上涌的明月竟这样没心没肺的笑了,“正仁表哥,做学问是大事,我可不会。”
寻常上书院之前,周讼都会考周正仁的课业,面临无诗可交的境况,周正仁也下了狠,如拦路虎一般拦在明月身前,状似恶狠狠道:“你若不告诉我,我就告诉爹爹你昨天听墙跟儿。”
明月吓得紧紧捂住周正仁,见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人听见,才讪讪的放下手道:“表哥定是让梦给魇到了,浑说。”
周正仁笑得眼睛都成了月芽,满满的威胁,固执道:“‘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前两句是什么?”
明月头上无数匹马在额头上飞过,飞过草丛,最后摔到了泥坑里,简称“草泥马”。一大早就被周正仁缠上,她一直想不通为何周正仁让她写诗,原来是偷听了这么一句艳-词。
交作业?明月百分之二百肯定,周讼和先生定要打得周正仁连亲娘老子认不出来。
明月转了转眼珠,心中暗道,莫怪自己坑人啦,谁让你一大早晨就不让安生。
明月手心朝上,向周正仁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周正仁靠得近些说话,周正仁却曲解了她的意思,以为明月和他“谈生意”,为解眉之急,将怀里的两颗碎银子一股脑的放在明月的手心里,爽快道:“我月例银子只有二两不到了,以后补上,多少都成。”
明月毫不客气的将“生意”进行到底:“我只负责告诉你上半句,一旦出口,银货两讫,好与不好,概不负责,一切后果自负。”
周正仁颇为仗义的点了点头,从小生活在商贾之家,虽然生意不大,但诚信的本份还是会遵守的。
明月悄悄附上了周正仁的耳朵,周正仁眨巴着眼睛,越听越不对味儿,但一向智商是硬伤的他,却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诗的全句是:“十四新娘四十郎,苍苍银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