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端过竹筒的水,递给成越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道:“唉,能有什么办法,就那么一小块盐石磨粉,都耗费了二两银子呢,而且定量供应,想多买都多买不到,不过,我研究出了一个新办法......”
明月习惯的向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南麓尽头的太湖水能熬出盐,我们北麓这端应该与南麓地下水系相通,地下一定有盐矿。我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可是,那石头太大了,下面又是碎石重重,眼看着就要上冻,想弄出遂道来难上加难。”明月哀声叹气,眉眼偷偷的偷觑着成越的反映。
成越兴奋的双眼冒光,最后一丝困意都消失了,无比谄媚的跑到明月身前,撩了撩眉毛两缕大长黑毛,声音柔和道:“小月儿,让我去帮忙呗,我可是力大无穷,是这一带的王。”
明月隐着眉眼处的喜悦,有些为难的看着成越一身的黑毛,摇了摇头,显然无比嫌弃。
成越下了下狠心道:“月儿,我保证不进村扰民,保证不让人看到我,保证在上冻前打开地道,保证找到的盐全归你所有,保证不向任何人说出这个秘密,保证......”
“你能保证将这一身黑毛拔了,恢复人的模样吗?”明月呵呵一笑道。
虽然看不见脸色,明月仍能明显感觉到成越的窒息与沉默,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身上的黑毛若波浪般翻滚,看不出他本来的面色。
明月打开那个包袱,露出青色的夹袄,递给成越道:“这是给你的,马上冬天了,一天比一天冷了。”
成越新奇的翻看着衣裳,兴致不高的将衣裳放在桌上道:“什么时候冷我什么时候穿。”明显的推托之词,兴致缺缺。
明月本来也不准备强求成越穿上,只要他收下就成,只见扑通一声跪在了成越面前,毫不疼惜自己的,“咣咣咣”连磕了三个响头,挺直身子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等等。”成越狐疑的看着虔诚的明月,慌忙要扶起明月,明月跪着向后移了移,仍就一动不动,眼睛仍是盯着成越看,唯恐成越说一个“不”字。
成越了然的看着包袱和豆芽菜,点指着明月,哪里还不明白什么意思,成越本来就想教些明月的本事,最起码能帮自己购置一些盐味调料什么的,免得进进出出反而入了虎口。
成越扶起明月,点了点头道:“你这拜师礼实在差点,茶水都没有,孝敬银子也没有,这徒弟如此之差,也别怪我这个师傅做得差强人意,以后都得听我的安排,不准说一个‘不’字。”
明月唯恐成越反悔的点头如捣蒜。
二人算是敲定的师徒关系,成越亲自将明月送到了林边,约好第二日一早就在南麓山脚篱笆内见面。
看着明月渐行渐无的身影,成越点了点头,这丫头身子骨虽弱,却有一个优点,就是胆子较寻常的女娃子要大得多,这北麓若不是下午他实在无聊,追狼跑了一阵,哪会让她如此安全的到达他的地盘?
明月哼着小曲,别提有多开心了,得了个师傅,又得了个免费劳力,好日子只日可待。
第二日一早,明月就带着撩汉上山,到了篱笆地茅草屋前,只见成越如一只懒虎似的躺在木榻上睡觉,脚上拴着无数条小细麻绳,还一动一动的。
成越耳朵、鼻子甚是灵敏,立马端正坐了起来,盯着明月的篓子瞧,直到明月省事的将大米粥端了出来,他才欣喜了点了点头,头一次觉得这个徒弟也不是一无是处。
吸溜的喝得肚胀,才对明月道:“咱做事三不耽误,一边挖洞,一边训练,还一边挖菜,一天下来,活计完成了不少。”
将刚刚喝过粥的手抠了抠脚指头,将挂在脚趾上的二十多条细绳子一点一点的扯了出来,绳子很长,最后的绳头儿上,无数只老鼠飞也般的涌流出来,吓得明月忘记了动弹,老鼠甚至从她的脚面上踏过去,一只甚至要钻进她的裤管里。
“啊-----”明月终于晚三拍的惨叫出声, 身子灵活的跳到了木榻上成越身后,与老鼠相比,一身黑毛的成越简直是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