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停手的明月不淡定了,眼眉一挑道:“男女授受不亲。”
男子无所谓的挑挑眉,从怀里拿出两个精美的瓷瓶儿道:“医者父母心。”
医者?刽子手差不多!明月鼻孔里轻哧了一声,不理会魏知行,索性连袜子也脱了,露出两只细白的脚掌来。
魏知行显然没有想到明月说脱就脱,一丝一毫的腼腆情绪也没有,不仅露出了嫩白色的脚掌,还露出了右脚一侧一只再度破的一踏糊涂的疮伤疥伤来。
魏知行皱了皱眉头,从怀里拿出一只细小的莹光匕首来,卒不及防直接削向了明月的伤处,明月痛得惨呼一声,手条件反射的一打,将匕首一掌击飞,华丽丽的摔向桌案上未磨的朱砂石头上,登时碎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其中一节再次断成了两截儿,一共四节,最后如被施了魔语般,迅速的滑向当初明月用来挖洞用的铁锹上,紧紧的吸在了上面。
魏知行脸色一变,随即又似释然般,转过头来继续盯着明月的伤处,淡然道:“这都流脓有毒了,也不知道找个郎中处理一下。”
明月感激的看着魏知行准备着怀中的深蓝色的帕子,对男子的恶感渐渐趋无,在她以为魏知行会给她上那两个精美瓷瓶药膏时,魏知行却反而将刚刚明月碾完的黄色的粉拿了一捧子,直接盖在了明月的患脚上,煞得明月再次痛叫了一声,顿时如乍了毛的猫咪般怒道:“小气鬼,连药膏都舍不得给我用,反而用这些磨下来的石头粉子,你咋不用草木灰当药,用草叶子当帕子,这样更省银子。”
看着张牙舞爪的明月,魏知行用帕子细心的包住了脚掌,淡然一笑道:“你想得大错特错,这黄色的石头不仅不便宜,而且比药膏要贵得多得多,就你伤处用的这么一小抹,怎么着也在二十两银子以上,所以,让你做活计还了砗磲的银子,却又欠下了我雌黄的银子,你,还得帮我做活儿还债。”
明月瞠目结舌的指着黄粉末,又指着男子,结巴道:“你,你,又不是我让你上什么雌黄、雄黄帮我治脚伤的,而且,谁知道这是治病的药还是致命的药?”
魏知行频频点头道:“算你这个小农女有见识,还知道有雌黄、雄黄之分,这雌黄你虽然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不过说起它的成分来,你却是不仅听过,而且还避如蛇蝎,它就是----砒霜。”
明月登时脸色煞白,手急急的要解开刚刚包好的脚,男人一急,一把扯住明月的手腕道:“别扯。雌黄虽有毒,却和蝎子一样,偶尔也是治病的药引,我要杀你,何必费了我处心积虑找来的雌黄!”
明月虽然半信半疑,却忍住了解开帕子的冲动,推开魏知行的手,勉强站起来,一跳一跳的跳到那把碎成四瓣的匕首面前,定睛一看,匕首的刃口紧紧吸在铁锹上,往下拿时,仍有向铁锹方向的吸引力,明月恍然,这刃口瘦小的刀身里,应该是含着磁石,所以才会如此。
明月又跳回魏知行身前方向,只是浑身的力量已经用老,在跳第二下时,一脚未踩实,整个身体向魏知行方向冲来,这个速度,怎么看怎么有种投怀送抱的殷切与热情。
明月两只手掌若螃蟹般在空中扑腾了两下,在脸接触地面与接触魏知行的袍子之间,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后者,哪怕是被扣上勾引男人的嫌疑。
事实证明,明月,真的想多了,她想扑倒某人,某人却未必老老实实的让她生扑。
这不,明月的脸没有摔到地面的痛感,亦没纵享到男人袍子的丝滑,而是毛茸茸、肉嘟嘟的质感。再看明月,脸如贴烧饼般贴在了小青驴的肚皮上,双手亦搭在了小毛驴的脊背上,小青驴欢快的感受着“老主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欢快的咴叫了两声,尾巴灵活般的摇动着,如轰蚊子般,有两下还扫在了明月的脸颊上。
明月浑身的力气如被掏空般,连生气都倍觉疲惫,自己一见到这个魏知行,不是事故就是故事,满满的车祸现场即视感,总是有一个人在遭殃,另一个人在疲于奔命。
明月站直了身子,吐出了口中混入的一只驴毛,心中还生出一丝佼幸来,幸亏魏知行只来得及扯过小毛驴的肚皮当挡箭牌,这若是让小毛驴的屁股当挡箭牌,明月的热脸贴了小青驴的热情洋溢的屁股,她可就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虽然现以也没好哪去。
明月轻轻咳了两声掩拭摔倒的尴尬,将断成四截的匕首递还给魏知行道:“我还以为宝刀利刃都是吹毛可断、削铁如泥的,原来是个磕到石头就断的样子货,徒有漂亮的外表,真是长了见识了。“
魏知行岂听不出明月话里的讽刺,却意外的没有生意,只是深深的看了匕首最后一眼,淡然道:“即然己断,留着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