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刘氏与家中众人都忙活起了过年,而明月则如猫儿般,整日的呆在热乎乎的被窝里,像模像样的绣起了荷包,搞得“大桌子”一个劲儿的偷笑。
明月怒目而视道:“小气鬼!!不过是一块破铜牌子,连借都舍不得借!想笑就大大方方的笑,猥猥琐琐成什么样子?”
秋海棠忙收住了笑意,如被逼良为娼的女子,一脸的苦大愁深,只是那目奕奕生辉,完全出卖了她的真实内心想法。
明月轻哧了一声,不以为然的展示自己的“半成品”道:“怎么样?没有对照我也能绣个九成九,不赖吧?”
秋海棠脸色胀得通红,实在忍无可忍才说道:“明月,咱别送人了,自己用着就好。”
明月眼睛一瞪,满心不乐意道:“我这可是完全运用了工笔画的技巧,先画好整体轮廓,再逐步细化,最后再点上眼睛和羽毛,绝对是精准的黄金比例,跟你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亵渎艺术......”
秋海棠张嘴想说什么,硬生生的又憋了回去,表情似便秘般的难受,忍了半天才转而安慰道:“明月,你都绣了一天了,眼睛都要累花了,咱出去呆会中不中?”
明月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确实如此,拿着自己的半成品,穿上厚袄子就迈步走向院中。
秋海棠当先一步挑开棉布帘,高声道:“主子小心门槛!”
门槛本来不高,又是明月走惯了的,不喊还好些,“大桌子”这一大嗓门喊下来,吓得明月反而踉跄了一下,险些被微不足道的门槛绊了脚。
走到院中,只见魏知行深蓝色长袍,身如游龙游走,手中长鞭忽而如腾龙跃起,忽而如亢龙下沉,灵巧威猛的如同一只护主神兽,在魏知行身周,被舞得煞是威风,泼水不进,密不透风,鞭声萧萧,好一个飒爽英姿、威猛无比的俏郎君!
明月好笑的瞟了一眼“大桌子”,终于知道这“大桌子”的目的了,定是男子一天没见着自己的影子,又不好进屋去找明月,只好出此下策,将明月诓了出来,然后一展他的神威,只是这方法,也太过笨拙了些。
明月偏不让男子如意,佯装浑不在意的看了看天色,呼吸了两下新鲜空气,伸伸胳膊,抬抬腿,扭扭腰,俨然将眼前卖力练功展示的人儿当成了空气!!!
直到男子舞得汗流颊背,少女仍不做声,不仅不做声,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跟站在一侧的魏来聊天。
少女状似无意的拿出手中的荷包,指了指上面的猫头鹰图案道:“魏来,你看看这荷包绣得咋样?”
魏来睁大眼睛看着上面的图案,左看没看出什么,右看还没看出什么,侧着头一看,咧着嘴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觉得不对,又生生将笑声收了回去,像极了吃东西突然被噎的样子。
明月不明所以,狐疑的看着魏来。
魏来低声问道:“明月姑娘,这是哪个人绣的,是你绣的俺就不笑了。”
明月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绣的,是鸳鸯绣的让我帮指点指点。”
若是换了旁人,立即就能听出真假来,这魏来却是个实诚心眼儿的,明月说什么他便信什么,指着荷包哈哈大笑,直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才歇下说道:“要说是鸳鸯绣的我还真有点不信,倒像是‘大桌子’绣的,看这轮廓,九成九就是昨夜便秘上茅庐的魏炎!!!”
魏来指着还没绣眼睛的猫头鹰的脸,笑得好不猥琐,笑着笑着,又觉得对一个姑娘家说“便秘”、“茅房”这些粗鲁字眼儿实为不妥,又如抽气般将笑意噎了回去。
再看明月,脸果然变了色,黑了红,红了黑,低头细看那猫头鹰的脑袋和没有羽毛的身子,可不像极了蹲在那里的人的白-花花的屁股!!
明月怒气冲冲回道:“你娶的不该是小翠,应该是‘大桌子’秋海棠!!你俩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说完又转回了屋子,准备继续修缮她的杰作。
魏来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狐疑的问秋海棠道:“‘大桌子’,她咋生气了?啥叫‘一丘之貉’、‘蛇鼠一窝’?好吃吗?”
秋海棠看了一眼停下舞鞭的魏知行,摇摇头道:“我和你不一样。”说完,如泥鳅般、逃命似的
钻进了明月的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