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想了半晌才答道:“红芍,你我平日里虽然箭拔弩张,但好歹均是沦落红尘之人,我便好言相劝一句,这老话说的好,好马不食回头草,骆公子是心悦于你,但你既己坚定拒绝,与江公子好事将近,即使做不成正室,当个妾室也算是从了良,别再三心二意、飘摇不定,小心惹怒了江公子,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劝还好,这一劝红芍的眼睛直接就红了,怕只怕,悔之晚矣,自己己经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了心悦之人,她花光了多年的体己银子,而如今,心悦之人俨然还没有为自己赎身、迎娶过门的意思,看样子已经开始移情别恋,自己成了最可笑的话柄。
红芍将苦水重新咽了回去,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恢复了往日得礼不饶人的模样道:“我还道姐姐恁大本事?!结果连我拒绝的骆公子都留不住,啧啧啧......”
妙玉气得七窃生烟,自己一番好心,反倒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妙玉探入怀中,将千两金子的银票在红芍面前晃了晃,同样不屑反叱道:“妹妹以前莫不是老眼昏花了吗?错过这么好的骆家公子?!不用以身相侍便得了千两的赏金。按怡香院的规矩,我妙玉会得一百两金子,立刻、马上就可以自赎自身,明日便可以到县衙立个女户,买上百顷良田,雇上七八个下人,从此过上清静日子了。这还要感谢妹妹,拒绝了这么好的贵人。”
红芍的眼睛戾色尽现,恶狠狠道:“有良田、有仆人、有下人又怎么样,连个要依靠的男人也没有。”
妙玉抱着肩,仍旧一幅蛮不在乎的模样道:“有良田、有银子、有仆人、没男人,总比没良田、没银子、没仆人、处处陪小心,时时装才女,和一堆女人抢一个男人、总担心被休掉来得快活些,妹妹,才学有时尽,美人会迟暮,你能模仿得了谢知春的才学几时?况且,就在刚刚,江公子的才学输给了骆公子,这江公子不会如妹妹一样,模仿的是哪家才子的才学吧?”
不待红芍回答,妙玉已经喜孜孜的去找老鸨子商议赎身事宜了。
......
这一天,注定不会是平静的一天,满城均是捕快奔走,四处搜寻着突然失踪的两个娃子。
一群捕快饥肠漉漉的返回县衙方向,其中一个捕快指着县衙对面的东来客栈道:“二哥,咱这第二遍就差这东来客栈没搜呢!”
王二“啪”的一声用手掌拍了小捕快的后脑勺儿一下,怒道:“你个瓜子!这东来客栈就在衙门对面,你若是歹徒你会藏在这儿吗?即使他和你一样笨,被搜过一遍后还会继续住在这儿吗?”
被打的小捕快疼得呲牙咧嘴,忙讪笑着答道:“还是二哥神机妙算,您看,我们还要再搜哪儿?”
王二看了看渐渐昏暗的天色,指了指出城方向道:“如今满城皆兵,贼人也是心慌意乱,定不敢再住店打尖,极有可能混在寻常百姓家,特别是临城门的人家,走,去搜,找到了人咱可是功劳一件。”
十多个人哗啦啦如下饺子般向城门口涌去。
此时,被他们忽略不计的东来客栈,刘氏心急如焚,焦急的等待着出去找人的小翠等人的消息,左望没有归来,右望还是没有回来,心里似没了着落般忐忑不安。
万般无奈的刘氏想找明月商量商量,到衙门去找明月,守门的衙役集体失踪一般,取而代之的是十几个黑衣银甲的侍卫,一抽刀就将刘氏给吓回来了。
刘氏心里发苦,只得回到客栈,明阳一脸苦色的迎了上来,牵着刘氏的手,不无担心道:“娘,松儿还没有消息吗?”
刘氏悲凄的摇了摇头,见女儿一脸菜色,才想起从中午到现在还滴米未进,从怀里摸索出一小串铜板来,向小二哥只要了六七只馒头,自己和明阳一人一只,其余的等小翠、秋海棠和明星回来再吃。
二人蹲在门口,连吃边等着众人消息。
等着等着已经月上柳梢,掌柜的和客官们早就各自回房进入了梦乡。
明阳也已经打起了磕睡,仍硬撑着与刘氏一起等,刘氏轻拍着女儿的后背,不一会儿明阳就进入了梦乡,刘氏小心的抱起女儿,回到房间,将明阳放在床榻之上,随即将房门紧闭,二次出来准备继续等消息。
刚要推开客栈的门,就听到只隔着一层门板的门外一阵怨气十足的男子争辩声,那声音尽量压抑着,若不是到了近前,根本就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