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由得叹一口气,感叹于刘氏缺少男人的关爱,让成鸿略如此轻松就攻陷心防;又感叹于这成鸿略太过狡猾,勾引刘氏攻心为上,拿高儿做了挡箭牌。
明月不知道应该高兴于自己的娘亲即将成为朝阳县第一夫人,还是应该沮丧于自己即将有一个狡猾堪比狐狸的后爹。
明月转过身来,李山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气氛堪比刚刚室内的尴尬,潜台词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你自己娘亲的“奸”,还捉吗?
事实证明,明月真的多心了,李山只是尴尬于自己一个情场雏儿,竟然干起了偷窥男女幽会的勾当,而且,还是领着一个十五岁少女来看,实在是有“勾引”之闲,完全不符合他“大侠”的风范。
见明月一脸怒色看向自己,紧张得喉头一痒,竟如成鸿略般拍着胸脯轻咳了两声。
这下可气坏了明月,这李山,做着和成鸿略一样的动作,明显是在讽刺自己,明月顿时如炸了毛的獅子,猛的一推李山,迈步就要走。
明月平日里的力气就不小,又是气愤之余,力道自然事半攻倍,李山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明月突然发难,身子再次如同刚刚那样向后栽倒,这次却没有上次的好运,一只陶泥花盆顿时被撞到了地上,发出了脆生生的碎裂声。
明月登时一慌,拉着少年的手就往外跑。
要逃己是来不及,李山反抓着明月的手,轻揽少女的纤腰,脚连踏廊柱三下,竟飞身上了房檐,二人默契的同时摒住了呼吸。
门扉大开,刘氏如受惊的兔子掩面而逃,背影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成鸿略追了两步没有追上,心中懊恼于不知哪个不开眼色的偷窥了鸳鸯,吓跑了娇娘。
来到花盆碎裂处,男子不仅看到了碎裂的花盆,还看到了一只完好的药罐子,罐子口汩汩的冒着热气。而廊柱上,残留了两枚清晰的泥脚印子。
成鸿略不由得嘴角上扬,闲庭信步的走到了院子中央,看着紧张的依偎在一起的少年、少女,亦是有些意外,挥挥手道:“下来吧!”
明月尴尬的眨了眨眼,后知后觉的甩开了少年的手,状似悠闲的看了看天色道:“今天的天气不错。”
成鸿略抬头看着乌蒙蒙的天,心中憋着笑,嘴上则附和说:“嗯,春雨贵如油,眼看着变天了,这天,着实是不错。”
李山则干脆了许多,飞身下了房顶,轻松站在了地面。
本来装模做样的明月登时急了,扒着房檐角急道:“你自己下去了,我怎么下去?”
李山脸色一红,刚刚是事急从权,现在成大人在此,男女授受不亲,总不能还牵着少女的手、揽着少女的腰吧?
少年四处望了望,从房山处找来一架梯子,架在房檐上,让明月慢慢的顺着梯子爬下来。
这一上房和一下房,完全是两个画风,上房有多牛叉、下房就有多狼狈,明月的心里别提有多委屈与愤怒了。
成鸿略看着明月微微笑了笑,在李山看来是温柔如风,在明月看来却是棉里藏针,果然,老狐狸永远是嘴上说三分、腹中留七分,话中有话道:“我刚刚抬头眯了眼,看东西都看不清了。”
明月心中暗骂老狐狸,这成鸿略是怕自己回去对刘氏说些影响她判断的话,从而破坏他的娶妻计划,说这几句话,分明是拿李山和自己的事威胁,也许,在他看来,自己与李山,还真如刚刚表现的一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明月气得牙直痒痒,无奈,成鸿略若是当真说给刘氏听,刘氏真会做出一哭二闹三上吊、逼自己嫁李山的事情来,左右,在刘氏眼里,自己也是个难嫁之女,尤其是被刘英“诬陷”有“相好”之后,好不容易因珍味坊涨起来的人气再次一落千丈。
明月咬牙切齿答道:“我刚刚也起了针眼,什么也没看见。”
虽然听出语气里的不娱,成鸿略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脸看向李山,李山的脑袋点的跟啄木鸟似的连忙答道:“成大人放心,李某也什么也没看到。”
成鸿略却皱了皱眉,不甚满意道:“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做出蒙蔽之事,看到就是看到,没看到就是没看到,和你爹说说也无妨,别对外人碎嘴就好。”
李山挠了挠头,竟不知道自己是该看还是不该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