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怡离开京城之时,被泯王伪装成被歹人绑架走的,侍卫一个没有,丫鬟婆子皆无,完全依赖泯王的人;
泯王要她回到魏知行身边报仇,许是为了更加激起魏知行的怜香惜玉之情,泯王连派个人保护她的措施都省了。
刘嘉怡就是这样孤身一人、徒步走了一个时辰,连夜穿过黑漆漆的山路,不仅衣裳被树枝刮破了,走路走得脚掌起了泡,连手掌也因为拄着木棍,擦掉了一层皮。
刘嘉怡伸手去接魏言手里的那瓷瓶,偏巧瓷瓶落在她受伤的伤口处,一个拿不稳,瓷瓶疾速下落。
魏炎凭生研究医药,对药品自然十二分的上心,本能的伸手去接,与同样伸去去抓的刘嘉怡相向,两双手抓在了一处,一触即离。
魏炎情知不妙,未待刘嘉怡发火,先发置人的将手重新放在了刘嘉怡脉博处,面色凝重而肃然,本来想兴师问罪的刘嘉怡只好噤声,刚好最近肠胃颇为不服,索性任由魏炎号脉诊治。
魏炎脸色越发的凝重,不时的瞟向魏知行,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知行脸色发黑,疾言令色道:“魏炎,怡儿的身体怎样?快快说将出来,急煞个人。”
魏炎重新向刘嘉怡施了个礼道:“刘小姐,您、您怕是有了.......”
“有了?”魏知行眼睛瞟向刘嘉怡平坦如无的小腹,不知往下怎样询问、怎样吩咐了。
最怔然的莫过于刘嘉怡,盼孩子盼了六七年,比盼星星盼月亮还要艰难,在自己彻底以为无望的时候,却又怀上了,对于自己,这简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与报复。
为了魏知行,自己帮他找丈夫泯王谋反的相关罪证,甚至不惜和离;
为了泯王,自己再次回到了魏知行身边,却报着复仇的想法。复仇的对象,又是自己未出世孩子的父亲......
刘嘉怡的一双琉璃美目不由得再次瞟向魏知行,藏在心底数日的那份徜徉再次涌上心头,只觉得,男子,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给了自己一个种子,在自己体内生根、发芽,直到长成参天大树。
魏知行看着刘嘉怡的脸色,由粉色变成粉红色 ,再由粉红色转换成红色,涌在嘴边的话又生生噎了回去,头一次觉得,其实有时候,自己也是一个残忍的人,而且是杀人于无形、伤人于无度的那种极致。
刘嘉怡嫣然浅笑道:“行哥哥,你给明月妹妹画的画我一并拿来了。你既然打心眼里喜欢妹妹,纳了便是。”
面色是如此的诚恳,让人分辨不出几分真几分假来。
魏知行忙将手指放在唇边,一脸肃然道:“怡儿且噤声,殷氏明月如今是重大嫌犯,在大齐江山社稷之前,个人生死荣辱、儿女私情皆要弃若敝屣,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