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安安这一番话,蓦然间,慕华钧也好似抓到了其中的重点——
起诉慕暖意图杀人的事,秦安安早就已经交给纪辰希去做了!
甚至,还组建好了专门应对这个案子的律师团队!
而,纪辰希在南城的口碑又是怎么样的?
心肠硬,手段狠,到了他嘴边的肉,又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所以,从头至尾,秦安安看着他来求她,就好像是在看一场好戏,故意要他这个做长辈的在她面前丢掉尊严,丢尽面子!?
想着,想着,慕华钧坐在椅子上的身体也不禁瘫软了下来。
他怔怔的看着面前这个曾经也是温和柔顺的小姑娘,一时间,竟是难以相信,她的变化居然是如此之大!
宽敞的会议室里蓦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就连整个房间内的气氛,也变得愈发的诡谲和阴沉起来。
看着慕华钧那般已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的样子,要说一点都没动恻隐之心,那是假的,毕竟,对不起她秦安安的是慕暖,慕华钧不过是过于溺爱这个女儿,所以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想到这些,秦安安的目光也变得略微有些复杂。
沉寂片刻之后,绯色的红唇微微掀动,正打算说些什么之时,只见着坐在对面的慕华钧蓦然起身!
也几乎是在同时,慕华钧一只手拿起了搁在桌上的咖啡杯,趁她还未反应过来,剩余的半杯咖啡已经无情的泼到了她的脸上——
‘砰’的一声!
泼完,慕华钧将咖啡杯直接往地上一扔,锋利的纯白色的瓷片顿时碎了一地,宣告这杯子已然寿终就寝。
守在门外的慕暖自然也听到了里面的大动静。
没等到秦安安开口唤她,就已经着急的推门而入了——
“秦董!你没事!”
充斥着焦急的声音顿时在会议室落下。
夏枚当下瞥了一眼那碎裂在地上的杯子,然后立马看向了秦安安,只见她秀丽的脸上一片狼狈,浅棕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发丝滑落而下,雪白的衬衫上到处沾染着飞溅的咖啡,可偏偏她整个人看上去还是异常的冷静,安静的坐在那里抽过桌上的纸巾擦拭着咖啡渍,完全是不见有半点动怒的迹象。
不过,仿佛,秦安安也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管碰到任何事情,总能压抑下来内心真实的情绪,殊不知,这是秦安安在经历了那么多本不该她经历的事后,不应该在这个年纪就有的沉着和冷静……
“秦安安,我告诉你,别以为自己攀上了华辰地产掌权人这棵高枝,就真的能够在南城为所欲为,把其他人都不放在眼里!你就这么想要我女儿坐牢是不是?好!如果真的证据确凿,打不赢,坐牢就坐牢!等她出来之后,只要慕氏还在我的手上,我这个做父亲的,就还能养得起她!倒是你,这么不近人情,心狠手辣,小心自己哪天会遭报应!”
“慕董事长,请你注意言辞!”
没想到看起来颇为稳重的慕华钧也会如此口不择言,一旁的夏枚当下忍不住了,大声的提醒道。
“夏秘书是不是?你别把这个女人当成什么好人,她就一蛇蝎心肠的毒妇,你最好小心一点别得罪她,不然的话,当心哪天她也把你给弄到监狱里去!”
然而,此时此刻的慕华钧早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他咬牙切齿的落下这么一句话后,仿佛还嫌刚才那半杯咖啡泼的不够解气,充斥着愤怒的目光一低,看见桌上的咖啡碟后,便是想都不想的拿了起来,抬手就朝秦安安的脸上恨恨的扔了过去——
“秦董,小心!”
夏枚惊呼一声,眼见秦安安恍惚着没意识到咖啡碟已经飞向了她,就好似上次在医院里替她挡下了岳丽莎那一巴掌一样,夏枚几乎没有半秒的犹豫,扑过去替她挡了下来!
瓷片碎裂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这一下,也拉回了秦安安的思绪。
她一抬头,见着挡在她面前的夏枚额头已然被咖啡碟给砸开了花,鲜红的血液正从隐隐额角冒出!
“慕伯父,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秦安安内心的愤怒再也抑制不了,起身拉过夏枚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凌厉的目光狠狠地扫向了慕华钧,冷声警告道,“慕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但真没想到,伯父你和慕暖根本就是一个德行!得不到的,就用抢的,说不过的,就用打的,你刚才说我背靠纪辰希为所欲为,我看你们才叫真正的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