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敲些金子下来,给咱们小糖包以后娶媳妇儿~”姜怀玉学着糖包奶声奶气的声音笑道。
小家伙乐呵呵地笑起来,也不管听没听明白。
第二天一早,姜怀玉提着包袱背着糖包敲开了隔壁的门,郑小月早就起来忙活点豆腐的事,她满头大汗一抬头,就看见门外姜怀玉一身行头。
郑小月愣住:“玉娘你这是!”
姜怀玉笑道:“嫂子不必多说,我也跟你提过些要走的话,挽留大可不必,就是要劳烦您帮我看着屋子点,别让蛇虫鼠蚁给占了。”
郑小月很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开,要说徐春花也去服劳役了,剩下三个孩子自有族里人和他们的爹管教,姜怀玉只身一人带着孩子,走动最是不方便。
但千般言语万般话在口中打了个转又回去了,她叹道:“你是个有主意的,只是路途遥远辛劳,还带着糖包,有什么一定要多注意,尽量别去太偏僻的地方。”
“好,我会记着的。”姜怀玉微微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她走得洒脱,郑小月在门边看着,良久之后才转身回院中,或许一开始认识的时候郑小月会坚持劝她不要走,在王家村安稳生活,但经历了这么些日子,姜怀玉看似柔弱却胸有丘壑的为人,郑小月早已了解。
虽有不舍,却不多加阻拦。
姜怀玉今天奢侈了一把,租了辆马车上路,花费虽然贵了些,但胜在安全。
挂着金家标志的马车,比官府的车马还要安全,这夸张的话姜怀玉不信,不过马车质量确实不错,从县城到上京这段路要十八两纹银,但坐在里边儿确实舒适。
一路走走停停花了三天时间,姜怀玉掀开布帘,这会儿正在一条沿山的道上,能看见前方似乎是个城镇,城墙伫立在那很是显眼。
“姑娘,到了金阳城咱们歇息一夜,还有一日的行程就到上京啦!”车夫也看见那座城池,驱着马儿往前走,语调轻快了不少。
姜怀玉低低地嗯了一声,随后也有些期待。
马车坐久了,整个人都不自在,只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然后躺床上休息。
谁知这时异变突起,旁边的山壁像是下起了冰雹,碎石哗啦啦的往下滚,车夫一惊,还以为是山石崩塌,连忙抽了一鞭子想要让马儿跑快些。
但他眼前突然一花,有个人从上方坠下,吃痛的马儿跑得快,直接带着后边的马车碾过去。
车夫吓了一跳,刚想要控制马停下,一只手悄无声息的覆上他的脖颈。
“继续走。”
这是个男人的声音,低沉通透,仿佛伏羲抚琴也奏不出这般悦耳的声音,车夫却听得冷汗直流,只是简短的三个字,他却莫名感受到了杀意。
随后那只手虽然松开,车夫也不敢动弹,只老实地把着方向往金阳城赶去。
姜怀玉也察觉到不对劲,刚想要开口询问外边怎么了,就看见隔绝用的布帘和竹帘一齐被掀起,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挤了进来。
他身形颀长高大,原本宽阔的马车内部顿时变得逼仄。
姜怀玉双眼圆睁看着他,就像是只受惊的猫儿一般,男子昏过去前,便是这么想的,而那一双剔透莹润的眼睛,也仿佛篆刻在他心里。
“这……”
姜怀玉第一次能将浴血这个词实现的人,确实吓了一跳,不过等男人幽深如夜的眼睛闭上后,她伸出脚尖踢了踢,确定这人是昏迷过去才松了口气。
仔细看了一眼,姜怀玉表情凝重了不少,这男子穿的衣袍原本是青色,浸着不知多少血液后,竟然硬生生染成斑驳的黑色,衣服让兵刃划了几道裂开的口子,露出里头银色的软甲。
就算不了解,姜怀玉也很清楚这样的软甲不是一般人能穿的,而且临近金阳城,寻常匪贼谁敢在这作乱截道?
“杨车夫。”想了想,姜怀玉语气平静唤道。
杨车夫回话却跟触电一样,抖个不停:“哎~~”
姜怀玉无奈扶额:“你别怕,这人已经昏过去了,不过进城后你别声张,找间靠谱的客栈落脚就是。”
杨车夫听到刚刚威胁他的人昏迷了,顿时松了口气,听到后边又瞪大了眼:“这可不成,姑娘你是不知道,他刚刚还想弄死我,太危险了,咱们必须把他送官府去!”
“他浑身血淋淋的这么送过去,你觉得官府的人会放我们走?”姜怀玉无语道。
杨车夫反应过来,只好压下心底的害怕,打算找间客栈让姜怀玉落脚后,自己赶紧驱着马车跑路算了!
沾上这血案和狠人,还赚什么银两啊!东家知道,肯定也会谅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