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妈好奇地问叶贯通是怎么跟陈晶玲好上的,又问他进展到哪了,还劝他得加紧。叶妈想得很好,那是独生女,父母双职工,以后帮衬的机会就多了,而且养老不用他发愁,有个病痛什么的也不用他们花钱,财产将来还是他们的。当然叶妈还想到了另一点,这点打算比较长远,听说过些时候独生子女可以生两个孩子,非独生子女却只能生一胎,叶妈当然希望自己能有两个孙子。
人分两种吧,一种比较叛逆,他喜欢张扬自己的个性,不喜欢被束缚,如果他老妈私自撕了他的信,他得跟她急,甚至会逆向而上。一种比较孝顺,娶老婆的时候,若是母亲不看好的,或者跟他母亲处不来的,他是绝对不会娶的。叶贯通属于后一种,他跟叶妈的关系好,上高中的时候,叶妈给他送菜还会拉着他的手。
但是,怎么说呢,爱情和婚姻不同,他这是不是提前进入婚姻准备阶段,他可能会爱方野梅,但可能不会娶她。他太熟知这种情况,如果父母不看好的儿媳,成了婚家里不会安宁。他算是比较现实和理智的,如果家里不和,搞得鸡飞狗跳的,那份所谓的爱情也就无以为继了。
叶妈对陈晶玲家世的认可就像催化剂,加速了叶贯通与陈晶玲的恋情的进展。
叶贯通突然很想陈晶玲,恨不能马上见到她,她现在在干吗呢?
陈晶玲在日资企业干了几个月后,便开始感觉到枯燥,那日复一日的机械式的工作,还有那像在学校般的作息习惯,让她对工作失去了热情。现在还要做早操,见人得彬彬有礼,刻板地几乎没了自我。她还从饭桌上的闲聊中知道,在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升职空间。
所以陈晶玲产生了想要跳槽的念头,方野梅又是事业狂,不知道她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不是早出就是晚归,她们已经难得有机会在一起好好吃顿饭,至于好好谈一谈的机会就更少了。方野梅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充实,看书、上班……有时候,陈晶玲也会奇怪,都在社会上混了的人怎么还能有那么大的兴趣和精力看书、学习?
那天方野梅十点多才回家,她现在不倒班了,一般最晚也是七点左右就回来的,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丫不带传呼机,也不买小灵通,过着纯粹原始的生活,陈晶玲有些慌了:你丫就不会打个电话过来告知一声吗?可她要是真遇到不测怎么办?一个女孩夜里独自在大街上……可是,让陈晶玲去找她也不太可能,她也一样不安全……
都十点了,陈晶玲睡不着了,她盯着门口,祈祷着,也在心里骂着:你丫呆会回来我就好好惩罚你一通!怎么罚呢,跪搓衣板吧……要不,罚她背书……陈晶玲胡思乱想着,聊以打发难熬的时间,缓解紧张情绪。
十点十五分的时候,方野梅总算回来了,脸上还留着激动的表情。
“吔,陈晶玲,你还没睡?”
“你还好意思问?”陈晶玲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回答,“我差不多就要报警了……”
“啊……对不起,真对不起……我忙忘了……”方野梅真诚地道着歉,心里暖和和的,现在陈晶玲就像亲人,有个朋友牵挂让她很是感动。
方野梅一道歉,陈晶玲的气就消了,其实她不怎么爱生气,她是典型的淑女型女孩。
“你一个人回来的?老实交待,是不是恋爱了?”
“我这副模样像恋爱吗?没资格恋爱啊,我师傅请假,这不赶鸭子上架……啥都得管,忙。倒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们经理送我回来的。呵呵,这个星期他一直当我助手,前几天晚上都是他值班,明天师傅回来了,这最后一天,他留下跟我一起值班的。”
“你们经理?不对,有问题,你们经理不太可能这么无缘无故关心一个下属,他完全可以安排别人……”陈晶玲敏感地叫道。
“什么啊,你想多了,人家有老婆的,订婚了。”
“哦,天哪,方野梅,那更要小心了,你不知道,本地人很凶的,你要是惹了她们,下场很可怕的,我就听人说过有人当街扒小三裤子的,那真是倒霉透了,千万别让自己陷进去,别当小三!”
“啊……”方野梅张大了嘴,想起那些画面不寒而栗。
“就算你无意,人家也会这么认为的,还是跟他保持距离吧。”
陈晶玲的话一下惊醒了方野梅,对啊,最近那个方晶晶就老用仇恨的目光看她,态度极其不友好。
可是,简南弢并没说什么暧昧的话,也没有什么暧昧的举动,不过是当了下助手……好在,明天毛学斌就回来上班了。
方野梅太疲倦了,洗漱了一下就迫不及待地上床。
疲倦不影响作梦,甚至会让梦变得更离谱,许是刚刚谈论过简南弢,方野梅梦到他了,他的音容笑貌是如此真切,他远远地看着方野梅,微笑着,张着嘴,但方野梅听不到他说些什么,渐渐地,他走近了,越来越近,方野梅感觉自己呼吸急促起来,可是,他作出想要伸手拥抱方野梅的姿势,却又停在那里不动。
方野梅在梦里想喊他,却喊不出声,他又突然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去。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第二天一早,方野梅醒来还恍惚在梦里。为什么梦里不再是张达了?为什么会变成简南弢?
方野梅还是六点便赶往公司,毛学斌是八点来上班的,他的手臂上多了块黑纱——他的父亲过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