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说我倒是认真的瞧了她一眼,的确这个汝妃看上去两眼无神,双目发黑,且脸色相当蜡黄啊,若不是涂抹了一些胭脂怕是看上去更渗人了。
此时皇后没说话,反倒是汝贵人对面的女子开了口,“汝贵人怕是被欣妃给吓昏头了吧,这邀月宫乃是正东方位的寝殿,是出了风寰宫之外最好的了,怎么可能会有哭声和猫叫,莫不是欣妃过身并不是得了急症,而是……“
这个女子的话里有话,似乎有意把矛头往汝贵人的身上扯,而一直依附于皇后的珍贵人此时也开了口,“苘才人这根舌头生的可真机灵啊,没影儿的事也敢往汝贵人身上扯,看来是仗着自己这些日子伺候了皇上几回,就得意忘形了,汝贵人不过是忧思过虑而已,多喝几服药也就好了。”
皇后突然发了彪,“都给本宫住嘴!”
“臣妾知罪。”
“臣妾惶恐。”
这皇后就是后宫中的王啊,老虎一发威,全得抖一抖。
“这世上哪来的鬼,都是自己吓自己,汝贵人身子不适,往后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好好把身子调理好,等好全了再伺候皇上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汝贵人给打发了,而汝贵人原本还指望着皇后能帮她,现在这下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皇后的意思就是让汝贵人自己想清楚,什么事情能摆在明面上说,什么事情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我以为这个座谈会也就到此为止了吧,却不想皇后最后在散场前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将我一一介绍给了在座的嫔妃,说实话这些嫔妃一个一个自我介绍的时候,我是真记不住;除了原先同我说过话的那个粉色姑娘的名讳我不知道之外,别的人的我都粗略的了解了,当然这记不记得住就得两说了。
等最后我们全部人退出风寰宫的时候,这个粉色姑娘私底下拉了拉我的衣袖,然后又指了指不远处的花园,我便懂了她这是有话要同我说。
我瞧着所有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然后就带着琨曳去了沈美人刚刚所指的花园。
如今这个季节,除了一些还没绽放的梅花含苞待放之外,别的树全是光秃秃的了,她见我来了便高兴的上前拉过我的手,我对她这种自来熟的性子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我想她特意避开人群要同我说话,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吧,可我同她是第一次见面啊,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人,她能有什么话非得私下告诉我才行。
见这粉色姑娘从袖间拿出了一方丝巾给我,“这是我亲手绣的花样,想说能不能拜托青王妃转交给战神,他是我的偶像,是我在这世间最敬佩的人。”
原来她居然是燕北凊的粉丝,我怕不是又多了一个情敌吧,燕北凊,你到底惹了多少不该惹的桃花啊,等你回来看我不得好好审问你一番!
“姑娘,青王他一个男人,用不到这种胭脂味浓的丝巾,而且你不觉得你这话说出来容易挨揍吗。”
听到我说话有些冷冷的,这个粉色姑娘居然笑了,“原来战神说的是真的,我还以为他是诓我的呢,哈哈。”
“此话何意?”
“战神曾经是我外公的徒弟,他对我而言就是亲哥哥一样的存在,先前他大婚的时候我不在莫城,所以没能去参加你们的婚礼,前几日战神过府我便问他青王妃最喜欢什么东西,他说青王妃最喜欢的就是他,我原先不信,现在看来是真信了。”
这个燕北凊在外面都胡说什么啊,我的声誉就是这样被他败坏的吧,不过这姑娘先前说什么外公,什么徒弟,我左右一思量才算是弄清楚头绪,“你是量将军的孙女?”
“是啊。我叫沈一,是一心两用的一。”
原来皇上把量将军的孙女也作为人质扣留在皇宫了,明面上照顾我们,可实际是告诉远在凤城的人,他们最重视的人都在皇城,此战许胜不许败。
心中对这个皇上本来就没多少好感,现在好感更是一分不剩了,别人在外面替他出生入死,可他想得却是掐住他们的软肋,这一瞬间我真希望燕北凊不是他的儿子,有这种奸诈的父亲真是作为人子的耻辱。
我想此次燕子拓的佯装受伤,会不会与皇帝有关系,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待久了,亲情血缘也许并不是最重要的,他要的是权力制衡,至少不能让他的这三个儿子任何一方做大,而现在最需要功绩加身的就是燕北凊了,一旦他这场仗胜了,那朝堂之上便会形成一个三角立足的局面,谁也不敢轻易动手动谁,而皇帝就是那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