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笑道:“横行的不只是盗匪,还有我这个黑市小贩。”
二人都有任务在身,白天便尽量赶路,晚上住店休息,虽然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却一日三餐,毫不马虎。恕儿许久未出远门,见到许多新鲜事物,又有个博学多识、滔滔不绝的诸葛少爷相伴,不免生出了游山玩水的愉悦。两人相谈甚欢,偶尔晚饭之后还共饮几杯小酒,畅谈九州轶事。
陈蜀边境的晋城已在陈国南境之南,虽是冬日,却不再寒风萧瑟。二人饱餐一顿之后,取了一壶温酒,跃到客栈屋顶上,坐下来一边喝酒,一边眺望远处蜀国的西岭雪山。
酒足饭饱,风景宜人,诸葛从容躺了下来,长舒一口气道:“以前出行,都有义父相伴,我们无话不谈,我才养成了话多的毛病,还望颜老板不要介意。”
恕儿笑看着一脸惬意的诸葛从容:“只有聊得投机,才能滔滔不绝。我很荣幸,能与诸葛少爷这样见多识广、潇洒自在之人相伴同行。”
诸葛从容看向眼前盘坐在侧的明媚少年,突然猛地坐了起来,将脸凑到恕儿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颜老板你……真的不是女子?”
恕儿被他吓得心头一颤,脑海也突然一片空白。
诸葛从容贴得甚近,并仔细端详着她清秀的眉目,二人呼吸可闻,恕儿却只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从未有男子的脸,贴她的面颊如此之近。更何况,是这样一张登上九州美人榜首的要命的脸。恕儿正不知所措间,诸葛从容忽然抽了抽鼻子,赞叹道:“这就是碧凉凝香的味道?”
恕儿见他居然闻到了自己身上所用碧凉凝香,脸颊嗖地一下红了,扭头去看那西岭雪山,故作镇定道:“诸葛少爷,你好像离我有些近了,难不成你也是个断袖?”
诸葛从容见颜老板竟然脸红,尴尬地灌下一口酒,却呛着了自己,咳嗽着说:“失礼了。”
恕儿促狭一笑,想到诸葛从容那日在冰湖上舞剑,何等潇洒,现在却被自己弄得连喝酒都能呛着,不禁看了看他身旁的长剑,转了个话题:“连我这样武功平平的人都有一把好剑,诸葛少爷武功了得,怎么只用一把相貌平平的剑?难道其实它是一把故意引人耳目的绝世宝剑?”
诸葛从容将他那柄样貌普通的长剑拿了起来,递给恕儿,说:“颜老板请看,这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我在临江街头买的。”
恕儿仔细瞧了瞧那柄剑,果然连个花纹铁印都没有。“没想到楚国首富家的诸葛少爷竟是如此节俭之人。”
诸葛从容摇头道:“说是节俭,倒是谬赞。宝剑难得,谁不喜欢?其实是义父从小教导,不让我用太贵重的剑。”
“为什么?”
“义父说,剑是武器,不是摆设。拿在手里,要随时准备出鞘杀敌,而敌人没有资格被宝剑所赐。”诸葛从容笑看着恕儿,说:“像颜老板这样不会武功的人,恐怕才需要一把宝剑相衬。”
恕儿瘪嘴道:“我小时候也是学过武艺的……只是后来在外漂泊,没人教没人管,才荒废了。”
诸葛从容拍了拍恕儿的肩,鼓励道:“同行数日,咱俩交情也不算浅。颜老板已有些底子,若是你有兴趣,我可以点播你几招,保证你独行西岭也不会有问题。”
恕儿问道:“听闻诸葛少爷十岁之时就能一个人横扫西岭盗匪,可有此事?”
诸葛从容摆手叹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小时候顽皮逞能罢了,倒是把西岭的门派得罪个遍,如今想用他们,也没脸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