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蜀商遁去了一旁,生怕西岭里的盗匪搅黄他们的药材生意。他们小声议论着:“那西岭主公可不得了,小小年纪,不仅打遍十门八派无敌手,还在陈国做遍各种生意,如今已经比当年的陈国秦家有钱的多!”
“依我看,他是撞了大运罢了!他发家的什么胭脂水粉的铺子,还不是仗着陈国王后喜欢,于是陈国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也都极力追捧。话说他们起初卖得最好的一种香料,还是从咱们蜀国运过去的。如今这香料掺和进了他们所有的胭脂水粉里,便是他们那妆品铺子的命脉所在。”
“如果断了那香料的来源,岂不是就断了他们的财路?”
“要真有那么容易断,他们如今还能是陈国首富吗?西岭十门八派都听他的,帮他护着那些制香的花儿呢!还有蜀王,也严禁闲杂人等去西岭里摘花。真是奇了怪了,那陈国的小白脸兄弟俩怎么就这么好命!”
恕儿和林璎把他们的话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不在意地对望了一眼。世人都觉得他们财运好,可谁又知道他们曾经历过什么?当繁京的深夜连酒楼和妓院都熄灯了,恕儿仍在挑灯对账,林璎仍在为新制的妆品设计盒子的图样;当蝉联陈国首富多年的秦家日渐萧条衰败,是恕儿看中了每一个契机,带领林璎、赵七他们熬了多少昼夜午休,商谈修改过多少并购合约,才一步一步建立起了今日的陈国颜氏和苏氏的产业。
宫人将各国商客带到承宇殿入座,恕儿和林璎的位置最靠前,旁边是刚才与他们一同在宫门内等候召见的两个宋国商客,穿着虽然不算在座之中最富丽的,但器宇轩昂,身材笔挺,比恕儿与林璎大不了几岁,却显得沉稳淡定。
林璎用他极有绘画天赋的双眼迅速地观察了那两个宋国商客,侧头对恕儿小声说:“宋国那两位,恐怕不是普通商人。一个不苟言笑,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另一个面带微笑,却在察言观色,审视四周。”
那个面带微笑、审视四周的宋国商客似乎察觉到了林璎的观察,向恕儿和林璎行了个礼,说:“在下乔岭,这位是我的表哥乔靖。适才听其他商客说,二位仁兄是陈国的颜老板和苏老板,真是幸会!”
恕儿知道宋国乔氏独大,且子侄众多,不仅霸占着重要官职,还以官谋私,经营着许多生意。恕儿很小就离开了宋宫,没有听说过乔家的这两位子侄也实属正常。她恭敬地回礼道:“听闻乔家生意遍布宋国,今日得见二位,深感荣幸。陈宋多年不通商,能结识二位阁下,实在不易,还请多多指教。”
那不怒自威的乔靖也朝恕儿和林璎行了个礼,眼中虽无任何亲近之意,却也不失敬意。恕儿许久没有见过宋国人,不禁多瞥了乔氏兄弟几眼。她觉得,乔靖面无表情得犹如玉雕一般,看起来有些疏远冷酷。他的表弟乔岭,倒是和和气气,与周围来自各国的商客渐渐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