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还是忍不住说:“我只是担心你。”
林璎突然冷笑一声。恕儿从未听林璎这样笑过,不禁有些毛骨悚然。林璎转过身去,不再看院中的比武,而是坐回了适才阅览兵书的座位,眼睛死死盯着东方愆刚刚放在他案上的那把七弦琴,语气冰冷地对恕儿说:“你若真的担心我,不会一声不吭地留下一张字条和一把剑就走了。而且,还是我送你的剑。”
恕儿也转身进屋,坐到林璎身边,解释道:“我与从容分别三年,三年之前,互未许诺,三年之后,也仅仅是去赴一个邀约。我其实心里有希冀,更有恐惧。若是此行不能见到他,若是见到他又是一场相逢不识,我真的不想与旁人提起。”
林璎仍旧低着头,嘟囔道:“我……是旁人吗?是谁在碧凉湖畔对我说过,以后无论在哪里,都要与我同甘共苦,不离不弃?你难道会觉得,若是将你的心事告诉了我,而这件事又终于没有个结果,我难道会对你冷嘲热讽吗?我在你眼中竟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恕儿也稍有不悦,冷冷说道:“可这不是别的事,是我期待了三年的心事,是难以启齿的风月之事,是一旦打碎,便再也拼不起来的,脆弱如琉璃一般的事!”
林璎站了起来,气愤到想把面前的七弦琴一把推到地上摔碎。可是一只手刚碰到桃木琴身,另一只手却努力按住了这张琴。他抑制着心中怒火,告诉自己,琴,不是用来摔的。一旦打碎,便再也拼不起来,脆弱如琉璃……就像我对你的心,十年不知何时起,却在今日,再难启齿。
林璎哽咽道:“你对容哥哥的思念,是难以启齿的吗?”
恕儿不解林璎为何如此生气,大概是十余年相伴,从虞陵到繁京,再从繁京回到虞陵,她一个月前的不辞而别,令他担忧,还未道别,他们从此便再也不会相见。推己及人,若是林璎对自己也不辞而别,她也会因担心而生气的。但他此时的审问,令她觉得有些逾矩。这是他们相识以来的第一次,她不想回答林璎的问题。
林璎见恕儿久久不答,长长叹了口气,换了一个问题:“你去紫川将怀王剑如约送给蜀王之后,打算去哪?”
恕儿平静地说:“我对从容的心思,确实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我们打算让蜀王做媒,在紫川懿斓宫里成婚。之后,他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我们打算让蜀王做媒,在紫川懿斓宫里成婚……
我们打算,成婚……
林璎的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令他有些站不稳。他紧紧握着东方愆的琴,修长的手指都泛起了青筋。
过了良久,他才垂头道:“恕儿姐姐,一个月前我就对你说过,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无论多久,我林璎会一直在楚国,等你回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列国浮沉》,微信关注“热度网文 或者 rd444” 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