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珩想也没想就直接回道,“近日公务繁多,我恐会忙至深夜,你自己先睡吧。”
虽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当朱巧容听到南宫珩亲自所言,心中仍是万分落寞,落寞之中还夹杂着一丝不甘与隐恨。她紧紧咬着嘴唇,手中死死绞着帕子,半晌才说道,“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嗯。”南宫珩低着头看着卷宗,低声应道。
“王妃,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呀!您得想想法子,快些怀上小世子才是啊!不然下次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又要啰嗦一大通了!”出了帘青轩之后,朱巧容身边的婢女绫香焦急地说道。
朱巧容此刻心中已是千般烦躁,“你以为我不想吗?王爷日日用公务繁忙这四个字来打发我,他不来我的房里,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朱巧容是越想越浮躁,她虽说是皇后的表外甥女,可是这一表三千里呢。当初皇后选她作为成王妃人选,不过是为了便于他们郑家掌控南宫珩罢了。郑家族中,嫡系的女儿舍不得,旁系的又没有适龄的,这才会轮到表亲中的她。
对于皇后提出的这个成王妃人选,皇帝原先是有些犹豫的,但他见朱巧容出身颍川名门,样貌也配得上南宫珩,又想到此等大门大户定会有助于他巩固政权,便就同意了皇后的提议,定下了这门亲事。朱巧容心里明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皇后又哪里会真心待她好呢?再说了,就算她怀了身孕又如何,就因着她的身份,南宫珩的心也不会放在她的身上。
话说南宫璟回到景王府后亦是先去处理了些公务,待几个时辰过后,他手头的事情都已处理完毕,他便捎上了端放在书案上的檀木盒子,起身出了房门。
平日里这个时候,南宫璟都是在书房处理公务的,所以今日苏蘋烟特地趁着这个时辰让蒋妈妈将李大夫给招了来。因着苏蘋烟有要事相询,蒋妈妈便遣走了侍奉在蘋烟阁里的一众仆婢。
南宫璟朝着蘋烟阁而去,他看着手里精美的首饰盒,想着苏蘋烟见到手串后那副的惊喜模样,他的嘴角不禁弯了起来。
房门虚掩着,南宫璟方欲伸手去推开,只听见屋内传来了苏蘋烟的声音,“李大夫,都这么久了,我这肚子为何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你可有用心替我调理身子?”
李大夫恭敬地回答道,“小的已经用了最好的药材替您调理了,调理身子这事可急不得,还得慢慢来才行。”
苏蘋烟有些不耐烦,“慢慢来,慢慢来,何时才是个头啊!上次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敷衍我?”
李大夫诚惶诚恐,“纵使再借给小的几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敷衍王妃您呐。”他顿了顿,解释道,“您之前那胎已然保不住,可您偏偏命小人替您熏艾,硬是再拖上了半个月。您要知道,那可是极伤身子的!所以相较于其他人,你的身子需要多花几倍的时间去调理。”
苏蘋烟一听李大夫又提起了那件陈年旧事来,脸色立马不虞,“本王妃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别再让我听见你提起那件事!”苏蘋烟觉得自己甚是有先见之明,幸亏提前留了个心眼,让蒋妈妈先行遣开了那些个婢女,不然这话要是让人给听去了,落到了南宫璟的耳朵里,那可要坏了大事了。
苏蘋烟眼神狠厉,李大夫心中一凛,忙不迭地点头,“是,是,小的知道了,以后定不会再让您听到一个字。”
“嗯。”苏蘋烟这才稍稍顺了顺心。
“对了,我近日还有些睡不安稳。晚上难以入眠,半夜总要醒上个几次,天不亮就又醒了,白天有时会有些头疼。”苏蘋烟揉着太阳穴说道。
“那小的给您开些安神的药来,您要记得,切不可思虑过甚。”李大夫道。
“我身子虚,你开的药要注意些。”苏蘋烟嘱咐道。
李大夫登时接话道,“小的省得。王妃您放心,这安神药内含有酸枣仁、川芎、知母、麦冬、何首乌、五味子、丹参、茯苓等几味中药,具有补心养肝,安神益智的功效,也绝不会伤着您的身子的。”
“你看着办,只要你做的好,本王妃自会有赏。”苏蘋烟说着,声音略显疲惫。
接下来,苏蘋烟与李大夫二人又说了些什么,南宫璟却是再也没有听进去。他反复咀嚼着李大夫方才说的话,神色愈发地难看起来。他紧紧捏了捏手中的首饰盒,转身回了书房,“凌风,待会儿见着李大夫出来了,将他带来见我。记住,别惊动任何人。”
凌风神色严肃,“奴才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