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一翻,就晕厥过去。
夏紫纤这厢里紧着安抚疯疯癫癫的夏紫芜,一见薛氏晕倒,立即叫进来两个婆子,掐人中,揉心口,一番折腾,薛氏这才悠悠地上来一口气,望着夏紫芜就老泪纵横。
呼天抢地地折腾半晌,还是按照夏员外所言,命人抬进来热水,让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帮忙摁着,给夏紫芜清洗清洗。
衣裳一脱,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还有血迹。
两个婆子都是过来人,一看这情形,也就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眼光里带着古怪。
而夏紫纤各种话本看得多了,也懂了人事,情不自禁地感到遍体生寒。
好赖洗完了,换了干净的衣裳,夏员外就带着大夫进了内宅。
夏紫芜一见,立即瞪目呲牙,一脸凶狠,如恶犬一般,不让大夫靠近。
大夫不用请脉,看一眼夏紫芜的形容,便摇头叹息道:“最多也就只能服用一些醒神开窍的汤药,能否恢复,还是要靠你们多加开导照顾,也不是没有康复的希望。
只是看她这样子,目光狠厉,满脸恨意,会喜欢攻击别人。你们最好将她看管好了,不要让她胡乱走动,万一受了刺激,会做出过激的伤人举动。”
夏员外与薛氏等人心里残存的一点希望也完全落空了。
“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
大夫摇摇头:“这脑部疾症,原本药力就难以到达,更何况是这种疯症?她受了刺激,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不是靠几副汤药能治的。我医术有限,请夏大人另请高明吧。”
夏员外无奈地将大夫打发走,薛氏立即上前:“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紫芜她到底是怎么了?她怎么会落得这幅惨状?又受了什么刺激?究竟是谁欺负她了?你倒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啊?”
“我给你交代?”夏员外正是心慌意乱,闻言勃然大怒:“我还要你给我一个交代呢。你究竟是怎么做母亲的,这几个女儿交给你教养,可是你看看,如今这都是什么样子?这都是你这个母亲管教不严,纵容溺爱甚至于挑唆造成的!”
薛氏心疼夏紫芜,心一阵阵抽痛。现在又被夏员外责骂,哭哭啼啼道:“这如何又关我的事情了?紫芜昨日里说要去西山寺烧头柱香,为咱们两人祈福。我自然高兴,就准许她去了,我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烧头柱香?糊涂,你家女儿什么时候这般殷勤孝顺起来了?她是去加害安生去了!”夏员外气急败坏道。
“加害夏安生?”薛氏与夏紫纤一愣:“你倒是快说啊。”
夏员外也不隐瞒,屏退了婆子,立即将自己知道的来龙去脉讲了。
薛氏身子一个栽歪,差点就瘫软在地上。
“杀人不过头点地啊,她夏安生不是安然无恙吗?喻惊云凭什么还关着人不放?这就是她夏安生害了我家紫芜!”
夏员外怒气冲冲道:“此事与安生有何关系?那两个泼皮是紫芜自己招来的,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一旁闷头玩手指头的夏紫芜闻言抬起头来,气势汹汹地直接冲到夏员外跟前,就要撕打:“你个坏人,坏人!”
夏员外已经被她抓破了脸,明日上朝被同僚们看到,怕是要受讥笑。而且这桩事情闹腾得几乎满城皆知,少不了要受指点嘲讽,自己一张老脸都要全部丢尽了。
因此,夏紫芜变本加厉地胡闹,夏员外再也无法容忍,抡起胳膊“啪”的一声,就给夏紫芜一个响亮的嘴巴。
夏紫芜挨打,立即不依不饶,哭闹不休,声音尖利,捶胸顿足。
薛氏与夏紫纤慌忙拦着,正是乱作一团,门外有下人小心回禀:“启禀老爷夫人,郑家公子来了。”
“郑渊?”夏员外没好气地一摆手:“告诉他,不见!”
下人领命,一溜小跑地出去回绝去了。不过片刻功夫又跑回来,为难地道:“启禀老爷,郑公子说,必须见。他就在前面待客厅里等着。”
“必须见?这是什么口气?”气头之上的夏员外一声冷哼:“他将自己当块料了?”
“郑渊有自知之明,自己真的不是块料,配不上贵府的三小姐,所以特意过来退婚来了。夏大人,为何还避而不见呢?”
郑渊跟着下人一路进了后院,正好将夏员外的话听个正着,扬声道。
“什么?”薛氏顿时就不干了:“你想退婚?”
她一把就拉开了屋门,指点着院子里的郑渊,就破口大骂:“我们这里是堂堂侍郎府,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能够配得上我家紫芜那是你的福气,你竟然还敢退婚?”
郑渊斜着眼睛看薛氏,吊儿郎当,明显是并不将她放在眼里:“既然夏夫人也是这样看待郑渊,觉得我身份低微,高攀不上,便请高抬贵手,给紫芜小姐另觅佳婿吧。”
薛氏气得将头直摇,整个脑子就像是要炸了一般,也口不择言:“若非是那日里故意坏了我家女儿清白名声,我会屈心将紫芜许配给你?你仰仗了我侍郎府,方才得了这么一个闲差,就立即忘恩负义了是不是?没有我家紫芜,你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