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屋子里只有你我姐妹二人,那些繁文缛节不要也罢,但是,若是在外面,你见了本宫不下跪,本宫可是要命人掌嘴或者打板子的。”
安生此时方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夏紫纤就是皇帝新册封并且宠幸的夏妃娘娘。
那个在观音像前奋不顾身救了皇帝的夏妃娘娘就是夏紫纤。
夏紫纤不是一直都在庄子里吗?如何会跑去南湖?如何又这么巧遇到了皇帝,而且,还出手救了他。
舍己为人,可绝对不是她夏紫纤的风格,尤其还是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
而且,自己与夏紫纤之间,已经不能用过节或者罅隙来形容了,而是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
如今夏紫纤得势,能轻易放过自己吗?
今日便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安生勉强扯了扯唇角:“还真是巧呢。”
夏紫纤“呵呵”一笑:“不巧,一点都不巧。本宫听说你昨日就进宫了,早就想来看看你,可是,皇上一直在我的宫殿里,脱身不得呢。”
春风得意的夏紫纤满面荣光,肌肤百里透红,浑身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韵味来。原本,就像是一朵冰清玉洁的雪压梨蕊,如今,则如三月春桃,娇媚轻盈,令人无法移目。
“恭喜了。”安生良久方才启唇,勉强挤出这三个字。
夏紫纤笑得花枝乱颤:“夏安生,你这幅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表情,真的挺可爱。有道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抵,你是怎样都想不到,我会有今日的荣耀吧?”
安生的确是没有想到。
前世里,夏紫纤便心高气傲,心心念念想要进宫为妃,并且要以自己为代价。今世里,兜兜转转,她竟然真的如愿以偿。而文庆,如今就在屋外。
“夏妃娘娘好精明的算计,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咸鱼翻身,飞黄腾达。委实令人震惊不已。”
夏紫纤轻哼一声:“夏安生,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的嘴巴竟然还是这样臭。你好歹跪下来,央求本宫一声,本宫也能网开一面,以往的许多过节暂时不与你计较。可你仍旧还是这样傲气,可就不讨人喜欢了。”
安生微微一笑:“我认为,还不至于沦落到这样凄惨的地步。”
“呵呵!”夏紫纤清冷一笑:“假如说,你嫁入了定国侯府,我虽然贵为皇上的宠妃,但是仍旧还是要忌惮一些。但是现在,你已经惹恼了姌妃,彻底与侯府划清了界限,我还怕什么呢?就因为你是他冷南弦的徒弟?”
安生已经是色厉内荏,但是仍旧强硬地支撑起一脸的镇定:“就凭借这一点,难道还不够吗?”
夏紫纤得意地一声冷笑:“你怕是还不知道呢吧?冷南弦当初为了讨好你,用几十万银两为父亲赎罪,这可是欺君之罪。我一不小心就告诉了皇上知道,如今,皇上正在拟诏要降罪于他呢,家产抄没,逐出京城,他自身尚且难保,你还等着他来护着你?”
安生闻言不由大惊失色,强作的镇定顿时被击得四分五裂,犹如巨雷轰顶:“不可能!”
夏紫纤缓缓起身,向着安生一步一步款款走来:“原本呢,皇上心软,的确是不想降罪呢,可是,还有我啊?”
“你!”安生不由气结,一时间义愤填膺:“他可是为了搭救父亲,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难道还落井下石不成?”
夏紫纤愉悦地挑眉:“他冷南弦为了你竟然对我使用那样卑鄙的手段,我早就对他情断意绝!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你狼狈的机会。果然,那冷南弦才是你的软肋,你的心头肉啊。”
“无耻!”
安生愤恨地道,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
“好像我这样做,的确有点卑鄙。”夏紫纤洋洋自得道:“可是谁让本宫高兴呢?尤其是今日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更高兴了。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以为我会让他安然无恙吗?
当初冷南弦给我的耻辱,正好一并讨回来,即便高贵如他,有朝一日,也要跪倒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
安生缓缓地将手紧握成拳,指甲直透掌心:“你究竟想要怎样?”
她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是输了,处于被动的位置。但是她又忍不住。
夏紫纤“咯咯”娇笑:“夏安生啊,夏安生,你终于也有今天。这一年来,你可是风光够了,将我们母女全都踩落到脚底下,害得我母亲痴傻,三姐被关进了疯人塔,我也差点被你打击得一蹶不振。
可惜苍天有眼,今日终于给了我这个机会。你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我自然就要一点一滴地讨要回来。”
安生一声轻哼:“万事有因方有果,夏紫芜为何会落得那样下场,不过是她咎由自取,你若是非要归咎到我的身上,我无话可说。”
“呸!”夏紫纤气哼哼地道:“夏安生,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母亲压根就不是什么痴傻,而是你给她下了毒吧?”
她果真早就知道!
上次回夏府,冷南弦对于那汤药的怀疑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