姌妃慌忙劝慰:“皇上不必忧心,许是一尘道长看错了星象也不一定。”
皇帝忧心忡忡地紧蹙眉头:“朕总算是理解了去岁除夕夜宴之上,一尘为何会与惊云一同胡闹,断言说凌骆冰与惊云八字不合的苦心。他看出朕今年有灾厄,自然也能洞明这朝堂局势。朕一直以来,都小觑了骆冰这个丫头了。”
姌妃也无奈地轻叹一口气:“这孩子一直以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嚣张习惯了,没想到竟然会联手夏紫纤,做出这样有城府的事情来。当夏紫纤招认,毒药是骆冰给她的,妾身还真的有点意外。”
“若是骆冰仅仅只是嫉恨安生倒是好了,怕只怕,唉......”皇帝紧蹙了眉头,咽下了后半句。
姌妃从皇帝这半句话里,就已经琢磨出味道来:“她一个小丫头,希望我们都是多虑。”
“就因为她只是一个小丫头,有许多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手脚范围,所以朕才会忧心。安排夏紫纤进宫,以及夏紫纤进宫之后迅速发展起来的势力,这都不是她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能够做的。”皇帝眉心间紧蹙起一个疙瘩,无法舒展。
“她这样的城府令妾身都觉得不寒而栗。想想这些年里,她心仪惊云,经常痴缠着他,形影不离。希望不会有其他的目的。”姌妃随口道。
“这也是说不准的,当初惊云从南方寻粮回来,前脚进宫,后脚凌骆冰便如影随形而至,将喻惊云拽去陵王府吃酒。惊云虽然用兵如神,但是他吃亏就亏在这一身傲气上面,缺少对人心的揣摩与提防。难免给人可乘之机,泄露了实情。”
“凌骆冰现在还关押在天牢吗?”姌妃忍不住问。
皇帝摇摇头:“适才睿王进宫请罪,朕小惩大诫,交给睿王带回去了。这一切还都是我们的怀疑,没有真凭实据,朕总不能将她一个娇滴滴的郡主严刑拷打。而且,睿王在朝中党羽众多,势力不明,暂时不宜打草惊蛇。一切,等到冷南弦与惊云凯旋,自然就真相大白。”
姌妃点头:“也只能如此,免得伤了叔侄情分,而且若是睿王果真有什么野心,狗急跳墙,现在也的确不是揭开的时候。”
皇帝轻轻地揽了揽姌妃的肩:“这个小丫头这里你多费些心思吧。等到叛军被剿灭的消息传进京,那养兵之人胆战心惊,一定会有什么作为。朕和沈太师,定国侯要暗中调兵遣将,提前有所部署。”
姌妃微微一笑:“后宫里有妾身在,皇上不必忧心。但是你也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辛苦。看你这两日脸色都不太好看了。”
皇帝点头,转身出了姌妃的寝殿。
冷南弦是在三日后回转的京城。
喻惊云率领大军,押解着被俘虏的叛军还在后面。
大获全胜的捷报进京之后的第二天,冷南弦的马车就在晨曦之中进了京城,带着风尘仆仆的匆忙。
皇帝在密信中对于安生的近况只字不提,令他愈加担忧,心急如焚。
他匆匆忙忙地安排好一应事宜,便使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逃离了喻惊云的眼皮子。
喻惊云与西凉二皇子布下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自己依法仿效,大抵喻惊云知道之后,会气急败坏。
鬼医与冯嫂先行去太师府报平安,然后回药庐收拾打理,冷南弦马车径直来到皇宫,皇帝已经赏了他自由进出皇宫的腰牌,所以看守宫门的御林军自然不敢拦阻。
他深吸一口气,呼出一身的疲惫,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抖擞,心里按捺不住的激动。
皇帝听闻回禀,说是冷南弦回京,立即散了朝会,在御书房里接见。
冷南弦将其中经过重新仔细地回禀于皇帝知道,连同审讯结果。
对方做事情极其严密,前来传达命令接洽之人全都带着面具,手持令牌,身份神秘。他和喻惊云审讯了所有的叛军将领,一无所获。
可见,这一次剿灭的叛军怕只是一群乌合之众,对方应当还另有亲信军队。
两人密谈了将近一个时辰,已经是正午,冷南弦如坐针毡,数次欲言又止。
皇帝终于开恩开了口:“安生姑娘她在宫里这些时日,出了许多事情。”
冷南弦的一颗心顿时就提到了嗓子眼:“她怎么了?”
皇帝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开口:“她前些时日中了毒,如今还一直没有苏醒。”
冷南弦慌乱地站起身,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茶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