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自门外赶来,撞见两人的浓情蜜意,蓦地一定脚跟,便要转身。
沈大少沉沉喊了一声,“进来!”
一年来他们夫妻统共也没见了几回面,李庸并不愿破坏这样的氛围,可又无奈,只能硬着脸皮走过去,“大少,你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书房谈。”沈大少提步便走,走到门口见李庸神色有异,回过头见徐婉青一脸来不及收拾的落寞孤寂。
平嫣也是孤寂的,她的孤寂是一种超脱凡尘的清高,就如庙堂里的神女,教凡夫俗子忍不住染指臆想,究竟该如何折断她的翅膀,好让她永远堕落在自己身边。而徐婉青,在他面前,却有一种近乎卑微的可怜,像是时时刻刻准备着委屈自己,讨好夫君。
他一直喜欢旧时的封建女子,三从四德,以夫为天,能被好好的掌控。
可如今他再瞧着她那张脸,却觉得有些失味索然,因太过端庄温顺了些,竟少了许多可堪挖掘的男女乐趣。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个野性清高的女人像是一尾鱼,搅着水纹翻腾进他的脑海,似乎在挑逗着他的心尖。他身上竟痒痒热热的。
“你先去睡,不用等我了。”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他对妻子的语气竟多了些敷衍。
徐婉青失神的立在案前,她青灰色的纤细影子垂在地上,孩子醒了,稚嫩响亮的婴儿啼哭似乎要穿破这障目浓夜。
她抱起孩子,悠哄着......她透过窗户看见梅花树上挂着的灯笼,红红的一团滚圆的光,外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那颜色亦是沉窒冷清的。
她望着那灯笼,竟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一个寂寞在屋外,一个冷落在屋里。
隔日一早,平嫣就去药房里抓了半月药量,按斤按两的配好包好,提着送去了白衡那里。
去时他正在煮茶,壶中沸水滚滚,他自茶罐里拈了一撮叶片,放进盏底,滚水一浇,清香绕梁。
平嫣开了方子给他调治身子,虽用药时日不长,那脸色比之前却好了许多倍,很是令人欣慰。
白衡招呼她坐,“清明时前的龙井茶最是鲜嫩醇甘,用这明前龙井泡出的茶果然闻之即醉,师妹你尝尝。”
平嫣接过他递来的茶,轻嗅其香,果然如置身百亩茶园。她慢慢喝了,望着盏底舒展的芽叶,心里也似舒展了,不由得微微笑了。
现下白衡住在当初沈钰痕为她租赁的二层小楼里,想必这明前龙井还是他着人送来的那一罐。
白衡见她神色微醺,眼波柔软,不觉用力捏紧了杯盏,笑晏晏问,“怎么了?可是这茶不妥?”
平嫣并不打算将明日动身清远镇一事告诉他,霍三爷的手段已将他摧残的变了性情,她不想节外生枝。
她摇头,转了话题,“师兄侍弄花草最有心性,不知花房里有花开了没有?”
白衡转去内室里拿出一个素净大肚瓷瓶,上插了斜斜几枝粉菊,几节青竹,很是娇俏。平嫣高高兴兴的赏玩着。
他望着平嫣许久不见的笑颜,心里塞塞的,忽问出一句,“师妹,你可曾听说过青铜盒子的秘闻?”
不防他这一问,平嫣心中波澜皱起,抬眼一刹又风清云定,“什么青铜盒子?我不曾听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