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把事情定的快了,按说魏准是个男人,对于这种好事不该有其他想法,睡觉么,谁还不会。喝了酒,下午魏准就睡在这边,正好家里还有不少酒菜,留着晚上再喝一顿。因为父亲的决定,秀珍满心欢喜,没有丝毫的别扭和委屈,她跟魏准相比,倒显得更像个男人。
傍晚,田庆国在河边杀鸡,老婆就过来了。
“庆国,你说那事儿是真的不?”
“啥事儿?”
女人啧了一嘴:“你咋这么没心没肺的,还能有啥事儿,美芹死的事儿呗。”
“能咋说……”田庆国自嘲的盯着手中已经不再扑腾的公鸡:“人死就送葬,出殡的时候我过去帮忙。”
“不是问你这个,下午我去庆喜家了,他也知道这事儿,魏准那孩子可不是瞎咧咧,有根有据的,大家伙都晓得了,就你还像个聋子。”
“你以为我就不晓得咯?”
“那……你晓得了还这样镇定,你就不怕那婆娘的冤魂来索命。”
“老娘们儿,一天到晚的嚼舌根。”他指着自己女人:“我可警告你,不许满世界嚷嚷去,就当咱家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懂不?”
“现在不是我嚷嚷了,死人这么大的事,田家沟早传遍了,都说是宋家三媳妇的鬼魂作祟。”
“你是找揍不——傻婆娘烂舌根。”
女人拗不过男人,只能先提女儿的事:“那你咋直接让魏准进秀珍屋里头了,还让他在这里睡,你不怕出事嗖,村里人的吐沫星子能淹死你。”
大男人的机巧哪里是只会绕舌根的女人能懂的,只要魏准还是个官,田庆国就好吃好喝的供着,指望有一天能离开这偏远的农村。
屋内,魏准坐在床边,秀珍也坐着,两个人摇着腿,相互碰撞、勾勾搭搭的,有那么点意思了。
“哎,你就这么一直坐着啊?”
秀珍的脸红扑扑的,唇口娇嫩,她一反常态,没有主动去搂魏准。现在不是白天,更不是室外,私底下这种事,还是男人主动的好。
“不好吧。”魏准朝窗外眺望着:“你爸妈在家,咱们不好做那事。”
“你还不明白我爸的心意啊,他都让你睡我房间里,这就是咱们老家的习俗‘打被窝’,是百分百认可了你这个女婿。今晚我们睡了,我就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了。”
她很美,魏准心跳也快,此时此刻,他该像个男人一样扑上去,可怎么都下不了手。今晚,理智不该占据这个屋子,魏准却赶不走这股压抑:“那事先不急,等晚饭过后吧。秀珍,我有别的事要问你。”
秀珍撇撇嘴:“我知道你想说啥。”
“你是田家沟的人,你一定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我还小,才十来岁,我只知道爸和这件事有关,村里多半的男人,尤其是姓田的,都和这事有关系。好像……死了个外地来的女人,不晓得哪儿来的,是个二婚的,听说人长的很漂亮,但红杏出墙了,勾搭野汉子,怕别人说她,就跳河死了。”
“跳河?”
“是啊,都这么说,我又没亲眼看见。”
只是这么轻描淡写么,要真是这样,村里人为什么都害怕提到她呢,要真是自己作孽,为什么冤魂又迁怒于人。好笑,魏准怎么也相信‘魂’不‘魂’的说法了。
“你亲我一下。”
“啊?”
“啊什么啊,亲我一下。”秀珍闭上眼睛,把嘴凑过来。
咚咚咚——门响了,挺着急的三声,跟着是秀珍妈的喊话:“秀珍呐,开门,快开门。”
秀珍翻了眼睛,十分不爽的起身去开,只起了一条缝:“妈,你干啥呢,我这和魏准说事呢,有什么话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聊。”
秀珍妈瞅了瞅这边的魏准,在女儿耳边嘀咕了两句话。立时,女儿圆目膛口:“真的?!”
母亲点点头:“晚上村长把大家伙都喊过去,你和魏准哪儿都不许去,就在这里待着,听见没?”
“出什么事了?”
秀珍回到床边坐下,手抓紧了床单:“吹打班子有个人出事了。”
“死了?”
“死倒没死,就是一直吹,不停也不歇,外人拦不住,这人把自己吹的筋疲力竭,晕过去了。”说到这儿,她握住魏准的手:“魏准,我好担心咱们家也会有麻烦,你说我是不是太多心了。”
魏准要过去看看,秀珍不允许,她戳破了魏准最心底的纠葛:“你还真拿自己当个官啊,村里上上下下的事,跑腿的都是你,但凡有点好处的,谁想到你了。村长就是拿你当个使唤丫头,用的到你就用,用不到你想甩还来不及呢。他们自己那点破事儿就随他们去。”
咔咔咔——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