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封总,金宵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他提着匕首来到君冉面前,用刀尖抬起她的下巴:“我和封总有过节你都清楚,君擎跟你说了很多事啊!”
君冉毫无畏惧地对上他毒蛇般的目光:“我还知道你的儿子小名叫缘宝,今年12岁,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金宵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这也是君擎告诉她的?接下来她是不是会说缘宝其实是君擎跟那个婆娘的私生子?
“你害我妻离子散,你个天下最歹毒的贱货,谁给你的脸跟我谈我儿子!”
刀尖微微上斜,一滴血珠顺着刀刃滑下。
代驾被吓到尖叫:“杀人是要坐牢的,金宵你可别冲动!”
顾子秋暴脾气蹭得上来了:
“哎,你这是诬陷!明明是你起了贼心,自作自受!被没收财产你活该,你老婆带走孩子那是你老婆明事理,管她一个小姑娘屁事。你有种冲我来,一命换一命,君冉,老娘这次不欠你了!”
“吵死了,让她俩给老子闭嘴。”金宵掏出枪对着玻璃打了几枪,玻璃应声碎裂。突如其来的枪声把顾子秋和代驾吓得噤若寒蝉,然后被大汉用胶带封住了嘴。
金宵命令君冉继续说。
“是缘宝亲口告诉我的。他还报了我的补习班,他妈妈原本不同意,但是他说,他爸爸犯了错,父债子偿。”
听到儿子,金宵眼中浮现一丝清明,但很快转为疯狂:
“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金董,我说过,你看人很准,我不怕死。我也算半个老师,在死之前,我有义务把我学生的近况转述给家长,你知道缘宝他学习那么好为何仍坚持报补习班吗?”
金宵脑海中浮现一个模糊的小个子。
这时他才发觉,太久没回家以致于连儿子的学校班级、年龄样子都淡忘了。
他只记得,儿子学习好,很懂事,从来没用他操心过。朋友都开玩笑说,缘宝肯定比他老子有出息。
金宵忍不住顺着君冉的问题想,脱口而出:
“为什么?”
“因为他怕被别的同学超过,那么他就再也不是他爸爸的骄傲了,他跟我说…”
“别跟我啰里啰嗦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金宵暴躁地喊着,却叫人搬来几块砖搭成椅子让君冉坐着。
“缘宝说他爸爸是个厉害的业界大佬,他爸爸是他的榜样,同学们很羡慕他拥有这样的爸爸,可是现在他爸爸犯了错…”
在金宵以为儿子在学校备受同学嘲笑、埋怨他的做法时,君冉又接着说,
“缘宝说他要快快长大,保护他爸爸,告诉那些人,他爸爸其实也有善良的一面,比如,教他下棋,俯身让他当大马骑,过生日送给他许多礼物…”
当啷
刀子掉在了地上。
金宵心中有坚冰裂开的声音,融化为一股暖流,冲击泪腺。
这些年,他被圈内人尊称为金哥,像把金戈似的收割着美女与金钱。
却忽略了还有一份责任叫做家。
他绑架君冉报复君擎,压根没有想过活着回来,但此时听到儿子的消息
动摇了,想活下去,看儿子结婚生子事业有成。
唯一的奢望便是继续成为儿子的榜样而非耻辱。
金宵颤抖着摇着君冉的肩膀,问:
“还有呢?缘宝还说了什么?”
“缘宝还说,他可以不要礼物,希望下个生日和爸爸一起过,爸爸的陪伴就是最好的礼物。”
金宵点了根烟走向门外,默默地抽着。
“金哥…”大汉追了上去,“电影还拍不拍?”
“拍你个大头鬼,那是我儿子老师,还不快给人松绑?”
大汉挨了金宵一计弹脑崩,傻傻哦了一声,揉搓着光头走回屋内。
顾子秋、代驾得到释放后,对着君冉九十度鞠躬,连说十几个对不起。
君冉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耐不住顾子秋的诚恳道歉,和那句所有珍藏的零食分她八成。
金宵惜命,顶多做到放人,临行前警告君冉好好指导他儿子否则砸了她的店,放完狠话后骑着摩托跑路了。
君冉三人跟着摩托车车辙脚步一深一浅地走着,最终走到了横梁村,得到村民的救济。
一路上,她和代驾惊魂未定,顾子秋满血复活,又开始打听起金宵与封总的陈年旧事。
君冉耐不住软磨硬泡,只好说出自己知道的:
当年金宵工作室面临破产,被君擎收购了,才有今天的封信天娱乐公司。
封信天空降职业经理人,保留原有管理层,在君氏的保驾护航下越做越好,起初利润颇为可观,六年前却日益下降。
封总查出,金宵听信老同学的“可靠”消息,挪用公款参与炒股,本想一夜暴富,结果被老同学卷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