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二十五岁了老爷子竟然这样说他,让他在老婆面前如何立威。
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某总裁转念一想:算了,亲爹亲爹那是亲爹!再说,老婆在家是绝对权威,他一个大男人立个毛线威!
君见深此行满足了君擎对于人际关系的完美要求:
长者赐不可辞。
祁冉欣然收下,四人出了茶室后,这时厨房那边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君见深这才以灵敏的对阴谋的感知思索到其中可能有猫腻:
该不会是中了小七的套吧!
直到把这尊大佛送走,祁冉肚子里的墨水都快榨干了,暗叹应该恶补甄嬛传了!
君见深临走之前,私下找祁冉说了很多。
君擎结婚前就丢给家里长辈四个字“我结婚了”,新娘资料、婚礼地点让君见深自己等头条…
君擎十周岁奢侈生日引起工厂工人“造反”,被君家以小孩顽劣为由当做挡箭牌推了出去,所以君见深一直认为对小儿子亏欠了很多。
君擎是七个孩子中最记仇的,偏偏记了仇还表现得不明显,表面看起来一言不发,实际上这时已经敲响了冷战的无声木鱼。
君擎从小就表现出与其他小孩不同的严谨与秩序,在人际关系上也是个异类——
希望不用自己表达,对方也可以懂。
受了委屈,他不直接反抗,不吵不闹,用比吵闹更强烈的方式来传达更愤怒和反抗,那就是沉默。
沉默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不能,相反,矛盾与痛苦在沉默中滋长发酵,久久不能消减,直到伤害他的人敲开他闭塞的心扉。
君擎不是怯于反抗。
只是因为在君家所受的教育束缚着他:
“离经叛道是错误的”
“规则至高无上,不容打破”
就连君奕辰也被这种祖训束缚着。
相比之下,君见深宁愿君擎跟他大吵一架,把一切都说开。
在君擎眼中,吵闹愤怒是人被情绪俘虏奴役的幼稚表现,而君见深又拉不下脸来按照儿子的标准严肃地承认错误…
然而事到如今,这个梁子再不拆估计就要捅破屋子了!接下来,恐怕就要靠儿媳做中间人调和关系喽。
等君擎钻进被窝后,祁冉开始吹枕边风:“老公,今年过年咱去帝都吗?”
“去,带你去看看本家,找找回忆。”
祁冉本家,即帝都祁家。
道理君擎都懂,但他十周岁就被冠上莫须有的罪承受驱逐,他怎能咽的下那口气。
都说君见深最疼爱小儿子,君见深没有解释当年赶他出来的原因,何尝不是袒护大儿子。
公司财政决策失误是老大造成的,举办奢华生日宴会奋手一搏是老大提出的,出了事,老大从未表达过一丝愧疚,反而为除掉一个继承人候选者沾沾自喜,当这些他都不知道吗?
如果此行目的君擎和解,那么君见深这趟相当于白来了。
君擎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孝顺。
有时候孝顺不是单方面的陪伴就可以。
因为君擎深知自己父亲是个大家族的族长,希望看到的是整个家族的安定和谐。
他走了,去异地白手起家,建立自己的丰功伟业,甚至尽量绕开帝都片区的业务,让担心他分割财产的大哥大嫂安心,同时也让大哥大嫂有了一股冲劲:
他们已经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可不能输给白手起家的小弟啊!
适量竞争往往充满着能动性,从而刺激大哥大嫂把君家经营得更好。
那么,他的退出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正确抉择了。
君擎平躺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小腹。
祁冉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小手裹住了君擎大半个手背,像是一种保护:
“如果春节没有别的安排,我们在家过可好?一不小心吃得太胖了,跑不远了!我们一起放烟花,放孔明灯...”
随着祁冉描绘着过年时的美好愿景,君擎反握住祁冉的手,胸腔的愁绪逐渐变淡。
这种充实的感觉很微妙,
有两个人陪着他辞旧迎新,再也不是一个人在灰色调的房间里眺望窗外灿烂烟火,苦苦在脑海中描绘家人阖家欢乐的场景。
祁冉的声音很稳,很甜,君擎就这样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