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因为儿时的一句戏言,把祁冉当做一定要找到的目标就可以看得出。
在目标出现之前,会以巨大的耐心在茫茫人海中“捞针”,即便周围的女子有诸多令人心动的特质,他也不会因此偏离航线,再艰难,他也不会放弃。
时间过去太久,他淡忘了那个女孩,面容更记不清了,但身体还记得。
所以,他对别的女人没有半点欲望,皆有心理建设。
与此同时,他终日活在过去和怀旧的痛苦中:
郁郁而终的母亲、暴毙的哥哥、丢失的儿时玩伴…都是他痛苦的源头。
君擎的执着,正应了那句名言:“宁可找到一个因果的解释,也不愿获得一个波斯王位。”
所以,在怼了君见深一句“年纪大了就多休息少管闲事后”,他不断旁敲侧击,不断逼问君见深:“二哥究竟怎么死的?”
“车祸!”
“没那么简单!”君擎斩钉截铁,狭长的眸子折射出两束犀利的光芒。
君见深愣了愣,染的黑发中蹦出几根疲惫的苍白发丝,他摆摆手,似乎这样就能打散那些烦人的思绪,他对君擎说: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哥出事儿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别老想那些不开心的。”
君擎反驳,幽深的寒眸中迸发出势不可挡的锐气:“二哥死得不明不白,一日不解开谜团,我怎么开心?”
“小七你想太多了,当年的事警局有留档,你不信大可去查。”
君擎冷笑了一声:”谁告诉你留档在警局的?“
“瞧你问的,除了警察我还会信谁。”君见深愤愤的不平,他拉下脸来打破规矩,好心好意带着礼品看望他们小两口,他们倒好,不仅不领情,反而为难起他来了。
“二哥的档案已经都被销毁了。”
“大案子小案子天天发生,这桩桩件件记下来得多大的屋子才能盛放下来?结案了的,说不定就清理了呢!”
说不定就清理了呢...
这一行字眼就像一排密密的钢针,扎在君擎心头,痛得血肉模糊,面对各大场合向来镇定自若雷厉风行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声音也颤了颤:
“儿子的安危对你来说,是不是都无所谓。”
落魄、伤感、颓唐...在外表上却只呈现出一贯的高冷,仿佛被一层透明的蜡严严实实包裹着,让人看不穿内心。
祁冉见君擎这幅镇定的神情心脏好似被剜去一块:他一定很难过吧。
父子两个不欢而散。
秋风扫落叶,红艳一时的枫树也露出了光秃秃的树干。
冬天要来了,比寒风更刺骨的却是人言。
“老公,你都站了一天了。”
祁冉给君擎披上一件针织衫,目光扫过地上横七竖八的烟头,微微蹙起秀气的眉,
君擎从未在她面前抽过烟,不被家长理解,一定很窝心吧。
祁冉半开玩笑,从后面抱住君擎的腰:“你再不动动,我都要跟着站成望夫石了。”
据说,老爷子是帝都有名的乐天派。
可祁冉看来,老爷子只顾自己开心,对于家人太过粗心了,简直和武侠中的周伯通一样:没心没肺!
天降巨石砸烂了他刚换的新车他一笑而过,甚至把巨石搬到科学研究所,检测检测是不是“天外来客”。
结果检测到是个普通石头,他大笑三声,让工匠雕成“劳斯莱斯”,放在他院子中,然后就去别处寻欢作乐了。
这样容易转换角度看问题、一切以快乐为基准的君见深,抵死无法理解儿子吊死在一棵树上的行为。
而君见深这种“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逝者已投胎,咱们活着的人还纠结什么”的态度着实惹恼了君擎——那可是他的妻儿,他怎可做到如此绝情?
“我觉得爸爸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希望你能放下过往,放眼当下,活得轻松自在些。”
“不纠正过去,是没有未来的。”
“从我们相识到现在,你笑的次数我一个手掌就能数过来。爸爸像个孩子似的,开玩笑没个度...”
“我以为,你会是永远支持我的那个。”君擎负气离去,与祁冉擦肩而过,那种无人理解的苦涩堵在了嗓子眼,异常辛苦。
祁冉僵在原地,她的话还没说完,下半句是,爸爸好歹是帝都大家族的一家之主,你们两个强强联手,一定会有办法查明真相的。
事实上,与祁冉想的几乎吻合,经过这次谈话,老爷子再神经粗大也注意到了疑点,如果没有隐情,君擎为何咬着往事不放?为何档案会丢失?
但他没有直接表露出来,君擎想要他看到的东西,他会查个水落石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