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算是偷换概念,压根没有正面回答晋王的问题。
萧缙自然听出她有所隐瞒,却也不过分追问,反而对她的坦荡处之十分欣赏,“姑娘豪气云天,若生为男儿,必有一番惊人作为。”
寄可倾唇角微微拉平,语气不冷不热,“男子又如何,女儿又如何?作不作为是由自己的定的,与男女何干?王爷是非分明,聪明果敢,对女子也有偏见吗?”
“呵!”萧缙忽然冷笑一声,盯着她瞧了片刻,面色莫名。
他自认并未说错什么,大魏礼制森严,女子自古以来便是三从四德,在家居于闺中,出嫁操守夫家,这是众人认定的宿命,从未有人像寄可倾这般,说出这等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出格之言。
可奇怪的是,萧缙并不觉得讽刺或者不应该,反而认为若是这女子是寄可倾,一切皆有可能。
分明,她也只是比寻常女子聪慧一些,为何他会生出如此诡异的想法?
萧缙摇摇头,即便他摆出冷脸,她也丝毫不惧,倒是显得自己堂堂七尺男儿有些小气了,他敛起面上冷意,道:“是本王冒昧,姑娘才思敏捷,思维不同于寻常女子,若以常人目光衡量之,确实不该。”
寄可倾并没有深刻和古人王爷探讨男女平等观念的欲望,见对方谦和有礼,自己也便偃旗息鼓,淡淡一笑,“王爷谬赞,我也不过寻常女子,并无任何非同寻常。”
若非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穿越而来的孤魂野鬼倒是算得上一桩!
萧缙看着女子恬静容颜,心底不禁多了几分赏识——如此宠辱不惊,这女子身上有种超乎常人的通透!
尚书府转眼便至。
萧缙亲自把寄可倾送回尚书府,尚书大人寄石安携手夫人柳如眉亲自出门迎接入府,奉为上上之宾,好生招待一番。
萧缙亲自说明因果,还寄可倾一个清白。
若是换了从前,柳如眉定然第一个为亲生女儿喊冤叫屈,然后对寄可倾极尽苛责,可这一回,因着萧缙不动声色地袒护寄可倾的态度,柳如眉难得黑白分明一回,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王爷,都是妾教女无方,竟然让她犯此大错,还让可倾受了牢狱之灾,妾惭愧至极。”
寄可倾心中暗讽:果然不愧是八面玲珑的尚书夫人,这见人说人话的功夫简直是登峰造极,说得好像是她平时多疼爱寄可倾这个侄女似的。
若非是她助纣为虐,寄可云怎么敢作出这种杀人嫁祸的荒唐事?
寄石安连连惭愧道:“王爷,是微臣管教无方,让王爷见笑了。”
萧缙见好就收,毕竟这是尚书府家事,他不好过多干预,闻言,只点头安抚一番,便起身走到寄可倾面前,笑容虽淡,可对于人前素来冷漠的晋王来说,已是难能可贵:“倾小姐聪颖无双,尚书大人能养出如此品行才能的姑娘,是为大魏女子之典范,想必将来,姑娘定然非池中之物,是个有大福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