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恒怎么也没想到,林县令会亲自登门拜访,对于一个平民商人而言,可以说是受宠若惊。
“林县令到访,寒舍蓬荜生辉啊!”林昭是正大光明而来,张子恒必须依足了礼数,亲子到门口迎接。
荣幸是一方面,当张子恒见到林昭大张旗鼓的做派之后,很多事情都了然于心,嘴角不由挤出一丝苦笑。当然了,堂堂县令能够纡尊降贵,前来拜访他一个商人,这份折节下交的诚意也着实让人佩服,感动。
张子恒引林昭进入的厅堂,分宾主落座。虽说是客随主便,但张子恒心里清楚,今日一切全凭林县令主导。
林昭也不客气,直接“喧宾夺主”,笑道:“听闻张东主的有风疾湿症?”
张子恒心中一动,头道:“不错,早年间在南来北往,常遇潮湿寒冷,现在一遇到阴雨潮湿的天气便会发作!”
“林某虽然不懂雌黄之术,却也有所耳闻,如此风疾湿症需要内治疗,外保养才是。”
张子恒很清楚地注意到林昭的自称,并非“本官”,只听林昭继续道:“内里的治疗自然是要延请名医,林某帮不上什么忙,到时这外在的保养……在下大食得到一种棉花,做了一条棉裤,入冬之后穿着。相当保暖。想必对张东主的身体有好处。还有自家酿的些许酒水。请张东主品尝!”
说话间苏岸便已经送上礼物,拿人家的手短,张子恒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县令送礼,要是不收,似乎太不识趣了。何况这礼物,尤其是那棉裤,让他很是好奇,向往。心底里是不想拒绝的。
张子恒接过礼物,躬身道:“多谢林县令馈赠,不知林县令今日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哦,是这样的,今日来是想要向张东主购买一些粮食!”
“买粮?”意料之中的答案,但张子恒还是故作惊奇。
林昭头道:“是的,不过呢?并非是代表县衙,而是以私人身份来向张东主买粮!”
联想到近日市场上的传言,以及林昭与孟家的亲密关系。张子恒马上就明白了。只是不管林昭以身份购买粮食,他都不敢轻易答允。至少现在不能轻易答允,于是便回答道:“林县令,此事怕是有些为难,小店的库存很有限。于公于私,在下都会尽快筹措调运粮食……”
“那好,多谢张东主,叨扰了,林某就先告辞了!”
这个转折让张子恒很惊讶,林昭只是一提,根本不曾深入,甚至连最起码的争取,亦或者质疑都没有,就这么走了?这很不符合常理啊,张子恒不由满头雾水,林县令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他疑惑的眼神目送林昭的远去,错愕许久。
难不成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分化瓦解?逼迫自己与吕氏兄弟决裂?可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协议,如何能起到效果呢?
离开了广济粮行,林昭便立即吩咐于玄:“立即从常平仓调运粮食给若颖!”
“公子,真的要动用?”于玄对此还是比较谨慎的。
林昭头道:“嗯,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一,可以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还可以一石二鸟。”
“公子是说……”于玄似乎明白了什么,头笑道:“公子高明!”
林昭冷冷道:“既然他们想要玩阴的,囤积居奇,哄抬粮价,那我们就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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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常平仓的粮食暗中运送到之后,孟氏粮行起死回生,迅速摆脱了之前的尴尬,恢复了之前的良好声誉,盛况更胜往昔。
如此情况立即引起了有关人等注意,吕氏兄弟,尤其是吕吉对此大感意外、
“怎么可能?孟家是不可能有余粮的!”吕吉对此难以置信,说道:“肯定是孟家有了新的粮食来源。”
吕善道:“大兄,听说林昭昨日去了广济,据说还给张子恒送了厚礼!”消息用不着可以扩散,林昭是大张旗鼓去了广济粮行,消息早在钱塘县传开了,只要稍加注意,自然会留意到。
“哦?”吕吉应了一声,沉吟道:“难不成真是如此?”
“大兄,张子恒一直就有异心,现在林昭亲自上门,厚礼相赠,被打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吕吉头道:“确实有可能,本以为这次可以至孟家与死地的,倒是让这个张子恒给坏了事情!”
“大兄,那我们怎么办?”吕善沉声询问。
吕吉道:“他们能买粮,我们也可以……不过,最好还是先去见见张子恒,看看张东主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对于张子恒而言,这次算是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可自己明明没有答应卖粮,孟家的粮食是从何而来的呢?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番,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信!
对于这样的结果,林昭自然是相当的满意,让他们互相猜忌去吧!粮商们之间并非铁板一块,很容易就能打开缺口,不动声色挑拨,他们必然会生出嫌隙,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他正在沉思下一步的打算时,有城门守军来报告了一个消息,林昭的脸色顿时变的凝重,匆匆转身而去……(未完待续。。ps:抱歉,昨晚网线出故障了,没能更新,各位书友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