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前后的转折很大。似乎前言不搭后语。不过林昭却听明白了,木征这是在向自己,向大宋朝表明心迹。
“少头领很明智……”一个愿意安心归附大宋的部族,自然更需要怀柔笼络!
心无邪念,人就容易坦然,林昭只是借道河州,对瞎毡、木征父子没有任何图谋。故而表现自如,与木征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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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里,林昭与木征把酒言欢。
营帐外,辛文哲却百无聊赖。哪怕是有皇商名头,但至始至终都只是个商人,而且只是结伴同行,接受使团庇护,自然也不可能有资格与林昭一起参加宴会。
改道河州,直达河湟,他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到湟水后该如何行事。在帐篷里闷的太久了,就想要出来散散心……
当然了,他不敢轻易在吐蕃人的地界上走动,只是在宋朝禁军控制的范围之内,四处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略微放松一下心情……
辛文哲完全想不到,只是如此,也会惹上祸事!
他没有注意到,远处正好有几个吐蕃汉子瞧着他!
“这不是在大散关遇到的那个娘娘腔的小白脸嘛!”
“哼,那日在大散关,是他们的地盘,我们吃亏了,这笔账我一直记着呢!”
“河州可是我们的地盘,他竟然也敢来……”
这些正是当时在大散关,安远客栈与辛文哲发生冲突的粗野汉子。他们的身份正是河州吐蕃瞎毡的属下。
平日里扮作是行商,来往于凤翔、长安打探消息。那日因为得到了重要情报,想着首领会有奖赏,故而一个个都很兴奋。在大散关嚣张得意,才与辛文哲起了冲突,继而吃了亏。此
后本来是想要报复的,但着急着将情报带回河州,才不得已咽下这口气,以大局为重。没想到,今日在此竟然又见到了辛文哲,吐蕃汉子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了……
“可是他是大宋使团成员,我们即便是想要报复,也做不到了……少头领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你们看看少头领都干了些什么,对宋朝人低声下气了,哪里有我们吐蕃人的骨气,那下贱的样子,哪里像是瞎毡大人的儿子。”
“是啊,我们可不能这样,之前在大散关受了气,如今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要低三下四,忍气吞声吗?”
“可不管怎么着,木征少头领始终是瞎毡大人的儿子。我们若是轻举妄动,要是他知道了,我们肯定是要受罚的。”
“为什么要让他知道呢?我们不在此处动手就是了。”
“不就是怕担上怠慢使团的罪名吗?我们暗里地在别处动手就是了。”
“对,可以岷水上游,接近河湟与西夏的地方动手,哪里是四不管的境地,出了事谁能说清楚?”
“只需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小白脸就是了,不必和整个宋朝使团发生冲突……”
辛文哲兀自站在草地上,沐浴着秋日的阳光,沉思些许事情。全然不知,危险正在悄悄逼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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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只停留了一天,尽管木征一再盛情挽留,但是林昭依旧坚持要离开。
木征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恭送使团离开,他本人也亲自相送二十里。同样骑着一匹白马,与林昭并骑而行。
“林郎中,一路走好,返回的时候,再来河州盘亘!”木征很是热情地送别林昭离开。
林昭笑道:“一定的,多谢少头领盛情款待!”
告辞之后便带着使团离开了,这一天一夜虽说是相安无事,但河州终究不是个太平之地,所以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与木征一番交谈,些许事情已经有所了解。想必木征也应该从自己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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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头领,试探的结果如何?”扎西悄然走到身后,轻声询问。
木征道:“宋朝似乎并无意对付我们,至少没有从这位林郎中身上看出来……”
“那就好!”
“哼!”木征似乎是苦笑道:“这个还不好说,兴许是他的演技太高,抑或者他也根本不知道这些事,也被蒙在鼓里……”
“那我们该怎么办?”扎西脸上刚刚浮现出的笑容瞬间又消失了。
“确实需要做些准备!”木征想了想,说道:“我们扎营的这个地点很重要,是个要冲所在,也是河州的门户,立即召集人手,在此修筑一座城池!”
“城池?”
“不错,不过城池的规模不需要太大,也不需住太多人。但必须要绝对的坚固,我需要的是一座能够坚守的要塞!”木征的话语十分坚定。
“是!”扎西已经明白少头领的意思,问道:“那这座城池如何命名呢?”
木征一低头,瞧见做起雪白的马蹄正好踏上地上,又想起林昭也骑着白马,便吩咐道:“就叫踏白城吧!”
与此同时,木征心中泛起一个念头,今日与林昭踏白城一别,来日是否还会在这里再相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