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苗法也就罢了,民生出现问题,弥补起来并不是很困难。但是西北,尤其是涉及到马匹的事情,这些可都是关乎国运和安全的,岂可随便儿戏?简直是太嚣张了,太过分了。
林昭沉声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胆?还有……你说府州一匹马都没有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都感觉这句话似乎有些危言耸听……
折文芯目光顿时一寒,轻声吐出了三个字:“李复圭!
李复圭,字审言,李淑子,徐州丰人。通判澶州。北使道澶,**驿率困惫。豪杜氏十八家,诡言唐相如晦后,每赇吏脱免,复圭按籍役之。知滑州。兵匠相忿阋,挥所执铁椎,椎杀争者于厅事,立斩之。徙知相州。
自太宗时,聚夏人降者五指挥,号“厅子马”,子弟相承,百年无它役。复圭斥不如格者,选能骑she士补之。为度支判官、知泾州。始时二税之入,三司移折已重,转运使又覆折之,复圭为奏免,民立生祠。
历湖北、两浙、淮南、河东、陕西、成都六转运使。浙民以给衙前役,多破产,复圭悉罢遣归农,令出钱助长名人承募,民便之。濒海人赖蛤沙地以生,豪家量受税于官而占为己有,复圭奏蠲其税,分以予民。
熙宁初,进直龙图阁、知庆州。
这是《宋史》关于李复圭的记载,此人也算是出身名门。其父李淑是北宋官员、著名藏书家。李淑时年十二,献文行在(皇帝行宫),宋真宗大奇之,命赋诗,赐童子出身,试秘书省校书郎。
后召试,赐进士及第。授秘书郎。进太常丞,累迁龙图阁学士。他的儿子李复圭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二代了。一开始仕途就格外顺利,知州,转运使什么的都十分寻常,即便这些都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高官职位。
皇帝赵顼上台之后,李复圭的身份发生了些许变化。成为龙图阁大学士,同时担任庆州知州。
庆州在西北,属于环庆路,大概在后世的甘肃庆阳一带。在宋朝,这里已经是抗击西夏的最前线了。因为李复圭的身份特殊,他在担任知州的同时,几乎是整个环庆路军事防御上的最高长官,掌管环庆路大权。
李复圭德高望重与否不好说,但在西北绝对是一位实力强大,影响很大的人物,毫无疑问的位高权重。此人与府州折家又有什么联系或者恩怨呢?何以折文芯提及他名字的时候,眼神之中满是愤恨之se。
林昭很是好奇,不知道环庆路的这位李知州到底怎么惹怒了折家七姑娘?
折文芯沉声道:“如果我告诉你,环庆路许多的牧场都是在李复圭收益下开垦的,你相信吗?”
“他?”林昭心中顿时一惊。李复圭这种行为算是什么?监守自盗吗?还是自毁长城?他是环庆路的军事统帅,应当知道战马的重要xing,岂能随便如此儿戏?为了些许蝇头小利,做出这等事情来?
不过人不可貌相,有些人其貌不扬,结果是低调的厉害人物。有些人很嚣张,实际上却没有多少真本事。李复圭便有可能是这种人物,说不定他为了自己一时的利润,便会罔顾了朝廷法度……
折文芯能如此言之凿凿地指责他,并非无的放矢。也不知为什么,林昭相信她的话。
“更为可恶的是……”这边折文芯愤然道:“他竟然将无数不多的战马全都截留了,没有留给府州一匹马。当时我大兄折克行找他询问情况,他说因为西夏蠢蠢yu动,需要充实大量马匹来加以防备,让大兄先将马匹借给他……
因为当年大兄欠李复圭一个人情,此番提醒也算是还那个人情了,所以大兄没有向枢密院上报。结果时间长了,再催要了好几次,根本没有机会,大有不承认事实的意思……
就这样,本该属于我们府州的战马就被他讹诈了!没办法,府州战马补给不上,无法向枢密院交待,所以唯有河湟一行,看能否……”
林昭已经完全明白了,只是难免有些奇怪,沉声道:“此事你们完全可以向枢密院说明的,何以要忍气吞声呢?”
“一来是我折家当年欠他人情,不好与他过分深究!二来……”折文芯无奈道:“李复圭与你家王相公关系亲厚,即便我们上报,朝廷会站在哪一边呢?”
“王安石?”林昭顿时有些惊讶了。
林昭万万没想到,一番拐弯抹角之后,结果竟然落到了王安石身上!看来以前有些低估了王安石的影响力,他不仅能影响到大宋朝的政治经济,现在也在间接地对国防和军事产生影响。
瞧见折文芯正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以及他刚才特意强调的“你家王相公”几个字。林昭瞬间反应过来,难不成此事与自己也有牵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