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亦昭忙整理了下衣裳,恢复了神色,刘湘也穿上了鞋,刘夫人借着要去厨房加两个菜的借口退了出去,留下了三个男人。
邵亦昭看着刘湘心里腹诽着,“真是个老狐狸。”
刘湘抬头看看邵亦昭,“你小子要是骂人就大声的骂出来,别在心里嘀嘀咕咕的,我烦着。”
邵亦昭嘿嘿一笑,“怎么能呢......您是我舅舅,骂您不也是相当于骂我自己吗。”
刘湘黑着脸不理他,他又看了眼站着的陈书农,说了句“坐吧......真是沉不住气的......我还等着你俩狗咬狗呢,结果你们给我整这一出......”
邵亦昭不语,瞪了眼陈书农,这小子来这也不提前和他通个气,为了他,他这可真是脸都到姥姥家了。
“还你威逼利诱......陈书农最是吃软不吃硬的了,你还能逼的了他?我手下的人,我还不不你了解。
邵亦昭连连点头,“是.....是.....”心里却想,“了解你还把人放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大帅,这次是我先斩后奏,您要罚要杀我都认了。只不过,这次确实事出有因。”陈书农态度坚定。
“这个因,不会是因为这个混蛋玩意吧?”刘湘指着邵亦昭。
邵亦昭就算是不爱听也得忍着。
“并不是,亦昭少爷也从来没用您的身份施压......我之所以先斩后奏,实在是为了涪陵的发展。”
“怎么,我不平匪患就不是为了涪陵,为了渝都的发展了?”
“大帅,您有所不知,涪陵的特殊原因,这里的百姓贫苦,穷人家的孩子上不了学,家里的壮丁都来渝都找活计,剩下的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少妇孺。这些匪帮打家劫舍,害得四县百姓苦不堪言。”
刘湘听得认真,陈书农又继续道:“有心在涪陵发展实业的商人因为这些原因也都怯步了,如今终于有一人不怕这些困难,帮助涪陵的人,甚至是北碚、合川、宜宾、都会因此而获益。既然有人迈出了这一步,我们为什么不帮一把呢。”
“这人是谁?”其实刘湘心知肚明。
“裴元谦......”其实已经不用太多的赘述,一个人就已经能够代表一切。
“他做了什么?”
“舅舅......别的不说,单就元谦的为人就值得陈师长出兵。”
“用兵岂非儿戏?你一句话值得就真的出兵了?就这样儿还指着你有大出息?”
“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邵亦昭见刘湘态度软了下来,他也就顺着他。
“这个事儿......陈书农你终归是犯了军法,我还是要处置的。”
“舅舅,您要怎么处置陈师长?他这是有功,哪有过?”
“你给我滚蛋......这是我的事。”
邵亦昭还要再说几句,就被陈书农阻止了。他也就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迈步出了客厅。
再后来刘湘和陈书农又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这件事刘湘在全军中提出了口头警告,对陈书农也没有实质性的惩罚,停薪一年这种不算惩罚的惩罚对陈书农来说已经不值一提......
元谦离开上海后,允和做了决定,她撕毁了离婚协议,整理行囊,踏上了开往江南的轮船。其实最后她也没向元谦明确表态。他似乎很忙,所以也没有催她,只是要她签好协议后直接发电报给他就行。
但如今允和已经做了决断,他要将元谦争取回来,所以这一步至关重要。他不要她,她就要做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
所以当允和拎着行李回到裴府,并说不打算回上海的时候,裴夫人感动的一塌糊涂。这个家里缺少的就是人气,如今有人回来陪她,她自然是心里欢喜的。
陶陶在学校里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到放暑假了,她就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涪陵。孟瑞华作为商务书局的志愿者也如愿的来到了渝都。
既明亲自来渝都码头接的陶陶,听说元谦也来了渝都,她十分欣慰。本来还以为要再过十几个小时才能见到他的,却不想,居然还缩短了时间。
两人来到元谦下榻的酒店时间已经很晚了,元谦还没有回来。陶陶等的都要睡着了,她不瞪着睡眼朦胧的眼睛问既明,”二哥怎么越来越忙了?他忙啥呢?”
“少爷打算在渝都开一家教育馆。这次来也是为这个事。”
“涪陵的学校建好了吗?这可有的他忙的了......”陶陶又开始心疼起来,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元谦要忙起来什么都不顾的了。虽然身边有既明和承宇,但是两个人大男人再细心也不如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