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要深藏功与名,而是没必要。
云州和省城挨得那么近,坐动车一两个小时就到了,何必弄得跟远隔天涯诀别似的。
……
天州市。
老弄堂。
出租车一通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在弄堂外停了下来。
宋澈付了车钱后,一肩背着故旧的旅行包,一肩挎着那个古朴的木头医药箱,踩着青石板铺就、长满青苔的小道,缓缓走进了这条年代久远的巷子。
一直走到最深处的那个门面最大的屋子前,宋澈抬眼打量了一下,眼中显露出无限的唏嘘和感慨。
算起来,离开了快有一年光景。
此刻,在除夕新年临近的时间回来,竟是有一种游子回家的感触。
当时离开,本不该走得这么急的。
但是,在处理完爷爷的身后事之后,宋澈只要一呆在老宅里,就会睹物思人,想起和爷爷相依为命的二十余年。
他受不了那种锥心的伤感痛楚,索性匆匆收拾东西,按照爷爷的遗嘱和告诫,就一头扎进了外面的红尘世俗。
本来是抱着历练的心思出发的,但这一年在云州的纷纷扰扰,却让他感到了身心俱疲。
别看他在人前总是一副笑容洋溢、洒脱不羁的模样,但心力早已透支。
世俗中的那些阴暗丑陋,令他深恶痛绝、烦不胜烦。
每次纷扰之后,他都不免怀念起在老弄堂的光景。
虽然清苦了一些,但起码活得自在、睡得心安。
而且,还有爷爷的唠叨和鸡汤……
没等他多思索,察觉到房门有被打开的迹象,宋澈就立刻推开了屋门,赫然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正站在大厅里!
那中年人原本似乎站在大厅里出神,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定睛看见宋澈的时候,脸上渐渐露出惊喜的神情,笑道:“小澈!”
宋澈也扬起了笑容,道:“师兄,你果然来了。”
“你也果然来了。”
中年人走过去,很亲热的双手按住宋澈的肩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阵,笑吟吟道:“又一年不见,让师兄好好看看,啧啧,我怎么觉得你又长高了,还结实了许多,不过唯一不变的是,你小子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怎么还是这么白净呢。”
“吃得好睡得好,无忧无虑的,脸色自然会好。”宋澈笑道:“倒是师兄你一年不见,又沧桑了不少啊。”
“没办法,在医院上班压力大,哪有你小子闲云野鹤一样的轻松自在。”中年人感叹道:“师傅老人家当初说得对,我翟凌霄,空有凌霄之志,却无惊世之才,说难听点,就是丫鬟身子小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