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然啊,今日是你的忌日,父亲来看你了!”只见一座衣冠冢旁,一位佝偻的老人将手中的纸钱一张张放入火中。跳跃的火苗在寒露深重的夜色中艰难的燃烧着。
眼看即将熄灭,又被凑入的纸张点燃了。
“你已经走了整整一年了,这一年父亲真的很孤单。你娘走得早,是我们父女两相依为命,你在时,父亲还能有个人说说话,如今你也走了,就只剩父亲了。你到了那边,应该跟你母亲团聚了吧。”
说着说着,老人一度哽咽,只剩下稀稀疏疏的抽噎声,给寂静的夜添了几分孤寂。
“你和你母亲等着父亲,等父亲做完最后一件事,就下来陪你们。”宗政檀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眉间的恨意一层又一层。
“你杀不了凌炎的!”一道声音猛然想起,打破寂静的夜色。
宗政檀转身,只见一道黑影缓缓走来,步履轻松,身姿轻盈。拿起一旁的纸钱,抬手缓缓放进了即将熄灭的火堆中。摇晃的火焰闪烁几番,又再次亮了起来。
“你是谁?”宗政檀看着眼前的黑衣人,浑身充满了戒备。
寒心看着老人深凹进去的眸子和斑白的两鬓,轻声道:“我知道你在这周围有很多人马,不过我既然能安然进来,也能安然出去。”
宗政檀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要凌炎的命。而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宗政檀没想到寒心如此直白,不由一惊,“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我还以为你要为太子妃报仇,打算助你一臂之力,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寒心说完,便抬步欲走。
宗政檀看到寒心气定神闲的模样,思考几分,开口道:“且慢。”
“你和凌炎什么仇,什么恨?老夫凭什么相信你。”
寒心从怀中缓缓掏出一个小册子,顺手扔了过去。
宗政檀拿着册子,借着跳跃的火光中看了看,一双眼睛瞪得厉害,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寒心,“你是··你是·当年肃清朝廷的家眷。”
“肃清朝廷?说得简单,那可是全族全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寒心说着,脑中浮现的乃是当年寒冷被灭门的惨状。尸横遍野血流满地。如此多的人命,难道仅仅用“肃清朝廷”四个字就能简单掩盖吗?
“我知道,你仇恨凌炎,从太子妃过世后,你便一直在查太子妃过世的原因,这么久,我可不相信你什么都没查到。”寒心肯定的话,让宗政檀紧锁的眉头皱得更厉害。
寒心却没打断停口,继续道:“这一年,你都在查凌炎当年是如何逼宫上位的,你想要让他名声扫地,失去百姓的信任。甚至还搜罗了不少萧家屯兵存粮的证据,打算让萧家失去凌炎的信任,让凌炎失去萧家的支持。您说,我说的对吗?”
寒心的话才落,宗政檀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剑,抵在了寒心的脖颈上。冰冷的长剑透着杀气,透着死亡。
寒心却轻笑出声:“您说,我都能查到的事情,萧家怎么会不知道,那可是东晋最大的世家大族,您太小看他们了。您想着和凌炎同归于尽,可我就担心,只怕到最后,凌炎相安无事,您却白白赔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