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跃而起,直接将文雅书推到骑在了她身上,肝肠寸断的哭声,撕心裂肺的怒骂,谢岚崩溃的撕扯着,“还我,还我女儿,你这个杀人犯,还我……”
负责接机的宋诗茵丢下行李袋冲上前,从后面抱上去,“谢姨,你冷静点。”
谢岚挥开宋诗茵,发狠的捏住文雅书的脖子,“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一直都在说服自己,让自己坚信眼前这个苏铃语就是我的女儿,可我骗不了自己,不像,除了那张脸,哪里都不像……”
谢岚抽泣着,眼泪倾泻而下,一滴滴的砸在文雅书的脸上,她用力呼吸,可无论怎样都平静不下来,她的手颤抖着却不留余力的勒着文雅书的脖子,“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女儿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死她?你说啊?为什么?”
嘶哑的吼叫声回荡在房间里,仿佛整幢大楼都在为之颤动,眼见文雅书被掐得翻白眼,刘芳冲了上去,推搡着,“在不放开就出人命了,就算我女儿犯错在先,你也不该……”
谢岚猛地抬头,那双染满愤恨的双眸带着恨不得将人大卸八块的萧杀,看着令人慎得慌,她冷笑着,“那我女儿呢?我女儿被撞死,被炸得尸骨无存,我就不心疼吗?你们都该死,管教无方,什么学者、教育家,呸,这就是你们生养的怪物!”
如此血淋淋的现实,如此刺耳的言语,文涛一口气没喘上来,脚步摇晃着跌坐进沙发里,揪紧剧烈起伏的胸口,目光在文雅书和苏铃语脸上来回游移,然后又低头朝手上捏着的那几张亲子鉴定书看去。
这才恍然整件事情以及那些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他颤着手指着地上的文雅书,“所以,你是雅书,她是雅琪?你们的脸……”
他难以置信的抓着头发,“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脸上那颗痣呢?”
仿似一道电流从他脑中穿过,“难怪那时候你说你感冒了,整天带着口罩,你是为了代替你姐姐,把你嘴角的痣弄掉了!然后突然间就说要嫁到国外?”
文雅书被勒得满脸通红,眼珠凸起,她朝文涛伸手,“爸,救我,我是你的女儿啊,爸……”
文涛滚喉,热泪盈眶,自嘲的大笑起来,“女儿?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女儿?居然杀自己的姐姐?”
文涛浑身一颤,朝刘芳看去,“所以,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陪着她演戏骗我?”
缕清所有事情,文涛再也承受不住,浑身抽搐起来,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刘芳连忙奔过去,手忙脚乱的往外倒速效救心丸,“老文,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我以为雅琪死了,我们就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你让我如何狠得下心将她送去警局。”
文涛有气无力的将刘芳推远,“别碰我,虎毒不食子,就算我再气她未婚先育,也没有想过要她死啊!你们、你们这些混账!”
见文涛脸色泛白嘴唇发紫,刘芳吓得眼泪横流,再度扑上去抚着胸口帮他顺气,“老文,你别吓我,雅琪,妈求你了,放过你妹妹吧,她知道错了。你爸身体不好,不能生气。”
苏铃语心灵有一瞬的柔软,毕竟是给过她生命的父母,但一想到独自抚养洛星轩那些年文涛对她的唾骂和殴打,一想到车祸时文雅书那张恶毒惬意的脸,一想到明知真相的刘芳却昧着良心选择了包庇隐瞒……她那颗心就如同被注入了钢铁。
她俯身挽住谢岚的手臂,“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谢岚两腿发软,整个人都虚脱了,她看着眼前这张与自己女儿不差一二的脸,仿佛找到了寄托,她叹了口气,颤着唇抚摸上她的脸,霍地抱住她,“女儿啊,我的女儿,真是苦命,为什么?”
虽然仅有一面之缘,虽然仅有半个小时的相处,但文雅琪知道真正的苏铃语是个乖巧听话的姑娘,她用力回抱住谢岚,目光透过落地窗看向遥遥的天空,仿佛看到了那张纯粹的笑脸。
“妈,从今往后我会连同铃语的份一起孝敬你,可不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女儿。”
谢岚浑身一僵,心里有一千一万个难以形容的委屈,只能喃喃的呼唤着,“女儿啊女儿……”
“雅琪……”文涛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尽管有些不适应她那张陌生的脸,但事实证明一切,她那独特的声音,她那倔强的脾气,以及她那熟悉的眼神,再加之那张DNA证明。
苏铃语将谢岚扶到隔间休息室,嘱咐宋诗茵,“你帮我照顾下我妈,这边交给我,放心,铃语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的。”
宋诗茵哽咽着点头,很想说些什么,可她心里有恨有埋怨。
苏铃语朝门口的警察递了个眼神,警察纷纷涌进办公室,将瘫在地上的文雅书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