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赵吏之女赵梦桐。”第一个被叫到的就是赵梦桐。
“礼部尚书赵吏之女赵梦桐给皇上、丽贵妃请安。”赵梦桐踏着莲步缓缓走至殿中央,不卑不亢。而礼部尚书赵吏也并无太多担心,赵家的官职、势力应该并不在皇帝的考虑范围之内。
赵梦桐走到木板前,一块块木牌精致好看,她翻起了第二行的最后一块儿,并无犹豫。上面写的是“吹奏玉箫”。
“臣女献丑了。”赵梦桐接过宫女呈上的玉萧,缓缓闭上眼,开始吹奏。
宛转的萧声在大殿中倾泻而下,赵梦桐并未因这是在寿宴上而选择喜庆的曲子,轻灵的萧声让人仿若置身于山水之间,洗去身心的污浊,留下的只有清宁。
忽地,另一曲萧声加入进来,与赵梦桐的萧声交织着,轻快而和谐,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暖意。曲子进入尾声,在广阔的大殿上留下阵阵余音,久久无法挥去。
“小姐还请见谅,在下因听得入迷,情不自禁地开始合奏,得罪了。”尹祀微微躬身作揖,眼中无多少歉意,更多的是欣赏与喜悦。
“怎会,高山流水,知音难求,今日与三皇子合奏,是臣女的荣幸。”赵梦桐笑得真挚,眼中闪着光亮,脸颊因羞涩带着几抹绯红。
皇帝看在眼里,赵梦桐清秀开朗,尹祀随性潇洒,二人倒是相配。丽贵妃也是乐得成全,赵梦桐的家世背景只能算是普通,其父赵吏势力不大,也无多少升迁可能,若是立为三皇子的嫡福晋,并不会对自家儿子造成什么威胁,也不会被传苛待三皇子。
沈轻颜看着掩不住笑得赵梦桐,对其温柔地笑了笑,心中有祝福也有羡慕,在这样冷清薄幸、如履薄冰的帝王家,还能做到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是何等的难得,自己又是何等地羡慕两人日后简单安逸的生活。
之后几位千金的表演只能说是表现平平,并未给人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其中有一位千金抽到“弹奏古筝”,却未想曲子弹到一半古筝的弦断了,连忙跪下谢罪,羞愧地快要钻进地里了。还有一位千金抽到“书法”,用双手写了一篇《雀灵赋》,字迹娟秀清灵,很是惊艳,只可惜其父只是卫尉寺少卿,而且年事已高,显然不太可能被指婚。
现在只剩下沈轻颜和沈婉言还未表演,木板上还有两块儿木牌,一块儿是第一行第三块儿,一块儿是第二行第一块儿。上一世沈轻颜选的是第一行第三块儿,标的是“唱歌”,动听的歌声给当时在座的各位留下了十分惊艳的印象,而沈婉言选到的则是“吟诗”,平平无奇。
“丞相沈明威之女沈轻颜。”
“臣女给皇上、丽贵妃请安。”沈轻颜淡淡地请了个安,便径直走到木板前,没有看皇帝和丽贵妃一眼。
沈轻颜的手向着第二行的那块儿木牌伸去,自己本就不想引起多大的注目,何况,表现自我的机会当然要留给她亲爱的妹妹,毕竟她的妹妹可是,五音不全啊。
然而,翻开木牌的一刹那,沈轻颜却愣在了原地。木牌上用还散着香气的朱砂赫然写着“舞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和上一世不一样了。惊讶也只是一瞬,沈轻颜迅速地整理了表情,将牌子展示给在座的人看,便走到了殿中央。
沈轻颜的母亲曾因舞蹈而闻名天下,虽然母亲已逝,但沈轻颜依然勤于学习舞蹈,仿佛这样就能够与母亲有一个共通之处,仿佛这样就像母亲一直陪在她身旁一样,所以对于沈轻颜来说,舞蹈是她最擅长的东西。
音乐从乐师的指尖流出,沈轻颜缓缓抬起手,玫红的水袖顺着手臂滑下,露出一截白皙嫩滑的手臂,垂至臀间的墨发漆黑顺滑,随着摆动在空中飘逸,黑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刺激着人的视觉,柔软的肢体仿若弱柳扶风,纤细的腰盈盈一握,娇柔的体态吸引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睛,那张绝色面孔所张扬着的艳色,被眉间的一抹愁怨与清冷中和。
尹袂看着沈轻颜舞动的身影,不可否认,他被她吸引住了,不论是娇媚的容貌,清冷的性格,还是绝美的舞姿,都令他产生了占有她的欲望,让她放下自己的身段求饶,让她只能属于自己一个人。
沈轻尘看着出众的妹妹,心中不乏得意与自豪,也明白舞蹈对于妹妹的意义,更是多了几分心疼与宠溺。这个他用心来宠的人,只有另一个能用心来宠她的人才配得上她,他的妹妹,只能幸福。
沈婉言冷着脸看着沈轻颜,心中有的只是愤恨与嫉妒,从小累积的不满早已达到顶峰,驱动着她,让她恨不得将沈轻颜千刀万剐,将那张狐媚的脸用刀一点点划花,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