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缕看着忍痛的凌光,嘴上抱怨着他死鸭子嘴硬,手上的动作却是越发轻柔,生怕再让凌光痛上加痛。
“翠缕,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凌光咬牙忍着痛,脑子里想得却都是让翠缕原谅自己,否则自己真的会后悔终生。
“唉......”翠缕叹了口气,“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我当时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你,我也有错的,若不是小姐和我说了来龙去脉,我怕是要误会你一辈子了。”
“那......你......”凌光耳根发红,向来孤傲遇事面不改色的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即使遇到最凶狠的敌人,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一般。
“怎么了?”翠缕看着凌光欲言又止的样子,疑惑地询问。
“你......愿意嫁给我吗?”凌光终于鼓足勇气,直视着翠缕,说出了这句话。
“......”翠缕因为凌光突如其来的求婚有些呆愣,心里却是溢满了蜜一般甜,但面上却是毫无波澜。其实尹祁和沈轻颜导的这出戏,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它真的让翠缕认清了自己的心。翠缕以前总是因为二人身份的差距而止步不前,不敢言明自己的爱意,也不敢接受凌光的爱意,但是,到了凌光‘死’了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这一切的身外之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相爱,和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厮守,不然真的阴阳永隔,那种滋味,真的是无法言说。
“你愿意吗?”凌光小心翼翼地看着翠缕,他对自己并没有把握,面对翠缕时,他面对敌人时的那种自信与狂傲,早已消失无踪,此时的他,只是个未尝爱滋味的青涩小子。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翠缕羞涩地垂着眸,不敢看凌光的眼睛,“我父母已逝,所以,我听小姐的。”
翠缕将这几句话说完,凌光的药也擦完了,便将手中的工具放下,连忙逃出了凌光的屋子,面色绯红,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
凌光一介武夫,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一开始并未听明白翠缕的话,等翠缕出去后,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翠缕这是答应了,便一个人坐在床上,傻呵呵地笑得合不拢嘴,哪里有平日威风堂堂的首领样子。
翌日,天刚蒙蒙亮,向来贪睡的沈轻颜便悠悠转醒,面色惨白,头冒虚汗,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不想叫出声,双手攥紧了盖在腹部的被子,用力得连骨节都发白。
尹祁睡觉向来很轻,与沈轻颜成婚后,更是有一丝一毫的动静便会转醒,以防沈轻颜有什么事。所以,即使沈轻颜尽力地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她的异常依然吵醒了尹祁。
“怎么了?”尹祁一睁眼,便看见沈轻颜惨白的面色,身上的冷汗几乎将里衣浸湿,再往下一看沈轻颜捂着腹部的手,疼得似乎已经神志不清,瞬间明白过来,“是不是癸水来了?”
沈轻颜因为畏寒的体质,每个月来癸水时都像是打一场大仗一般,不仅时间不准确,而且疼得死去活来,只能窝在床上,把身体弄得暖乎乎的,还要喝大量的热水以及刘老给配的药,才可以稍微缓解一点疼痛。沈轻颜嫁到太子府后,第一次来癸水时,还把尹祁给吓到了,以为得了什么大病,后来想让刘老根治这个毛病,刘老却说,想要治好痛经,必须先把畏寒的体质调好,也就是说,沈轻颜还要这样痛苦很长很长时间。
沈轻颜听见尹祁的问话,疼得根本连回答都顾不上,只能捂着小腹呜咽着。
尹祁掀起被子,果不其然,沈轻颜的下衣和床榻已经被鲜血浸湿了,尹祁连忙将沈轻颜搂着坐起来,呼唤门口候着的翠缕。
翠缕才刚刚站到卧房门口没多久,就听见了尹祁的呼唤,还有些疑惑,自家小姐向来是要赖床很久的,怎的今日这么早就起了,一边想着一边推开门,一抬头便看见了沈轻颜痛苦的样子,这个样子她太熟悉了,一看便知沈轻颜是癸水来了。
“太子殿下请先出去,容翠缕帮小姐整理一下。”翠缕匆匆行了个礼,便走过去接住身体已经瘫软无力的沈轻颜,尹祁也十分自觉地出了屋。
每次痛经时,沈轻颜痛得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更换衣物以及月事带这种事,常常需要翠缕代劳。其实尹祁从一开始就和沈轻颜说过,他是她的丈夫,这种事,他来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但是沈轻颜却磨不开面子,强硬地拒绝了尹祁的要求。毕竟,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即使与尹祁再亲密,也未曾走到最后一步,让尹祁做这种事,她实在是接受不来。
翠缕等尹祁将门关好,才将沈轻颜缓缓放下,让她倚着床沿,不至于用不上力气,又从柜子里拿出新的下衣和里裤以及月事带,端来一盆温水和干净的手巾。迅速地将沈轻颜已经浸上血的衣物脱下来,拿浸湿的手巾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又拿过新的里裤垫好月事带给沈轻颜换好,最后将所有的衣物给沈轻颜穿好并给她围上一条厚厚的被子以免受凉。
翠缕的动作十分娴熟迅速,在沈轻颜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打理好一切。
“小姐,我扶着你先到桌边坐一下,我把脏了的被褥换一下。”翠缕扶着虚弱的沈轻颜坐到桌边的椅子上,在她坐之前已经在椅子上垫了好几层软垫,这样沈轻颜坐起来便不会受凉,酸痛的腰也会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