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皇子已经说过了,若是出了任何差错,一切后果,由本皇子承担,倒是四弟,不要在此任性妄为,否则,本皇子就对你不客气。“三皇子向来与世无争,温润如玉,对事淡漠,这是第一次如此极具压迫感地与尹袂对话,反而让尹袂有了几分忌惮。
“......好,这是三哥说的,依三哥所言便是。“尹袂看着严肃的尹祀,眯了眯眼,勉强撑起嘴角笑笑,将心中的怒意将将压下。虽然他尹袂向来是最受尹霄重用与欣赏的一个,但是在还未宣布皇位归属何人以及有了一个尹祁占着太子之位时,尹祀因为年长,说话的权利,便比他尹袂大,即使尹袂不服气,却也不得不听。
尹袂站在一旁,看着刘老拿出针在尹霄的头上刺了下去,握了握拳,担心刘老真的能将尹霄救过来,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便白费了。尹袂又斜着眼撇了撇一旁的尹祀,暗骂平日不乱吠的狗咬起人来才最是狠毒,又看了眼尹祀身后的尹祁,不明白这二人为何会凑到一起,又是何时结的盟。
尹祁看着刘老施针,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一点。瞥见尹袂看着自己和尹祀的眼神,暗暗发笑。自从尹祀在自己的府中住下后,自己便对外封锁了消息,并且命人造出尹祀和滑了胎的赵梦桐已经回府的假象,一是为了将赵梦桐与其腹中胎儿隐秘地保护起来,不再受到外界的恶意伤害,二来,便是为了打尹袂一个猝不及防。此时,看着尹袂吃惊的样子,尹祁心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蔑视。
刘老将若干银针通通插到了尹霄的头上,密密麻麻,每根针都深入五分之多,此时尹霄的脑袋看起来简直是像个针垫子一般,让人又惊又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这江湖术士,难道是来加害皇上的,看你把皇上弄成什么样子了!“丽贵妃立在一旁哭喊着,声嘶力竭,泪水洇湿了整张脸,几乎要晕倒的样子,却并未上前阻止刘老继续施治。丽贵妃用手帕捂着脸,看不清表情,实际是在遮着自己忍不住的笑意,本以为这术士真的有什么高超医术,现在看来,真的只是一个骗子罢了。丽贵妃在心中暗暗庆幸,自己的计划总算是没有被破坏。
刘老并不理会一旁歇斯底里的丽贵妃,只是继续治疗。将最后一根针刺入尹霄的人中后,刘老从袖子掏出一把匕首,匕首在阳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即使是不懂武器的人,也知道这把匕首是多么的锋利。
“你要做什么!“丽贵妃大声叫嚷起来,以为刘老要刺杀尹霄,召唤着侍卫进来捉拿刘老,尹霄还未立下皇位继承人的圣旨,现在还不能死。
“你要是再出一点声音……“刘老不耐地蹙着眉,冷冷地瞪着丽贵妃,他最烦的便是有人在治疗时打扰他,何苦这个女人满肚子的坏水儿,本就为他所不耻,“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声音。“
“......“刘老也是经历了世事见惯了风雨之人,一旦严肃起来,还是能震慑住丽贵妃的,丽贵妃看着刘老的眼神,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噤了声。
尹袂在一旁看见丽贵妃被如此难堪,本想出头,却被丽贵妃拦住。尹袂初生牛犊不怕虎,虽也是极具城府之人,但终究年少气盛,丽贵妃不同,她看得出,刘老刚刚根本不是在吓唬她。这么一想,丽贵妃再次紧张起来,若是刘老真的将尹霄的病治好,那么,尹袂的登帝之路又要延长不少。
刘老握住匕首的把柄,中部有一个小凹槽,轻轻一压,刀刃便立刻变得火红,甚至可以隐隐地看见边缘正冒着热气,不难想象,若是碰这刀刃一下会变成什么样。
刘老将刀刃缓缓靠近尹霄的耳垂根部,在刀刃触碰到皮肉的一刻,尹霄的耳垂立刻绽出一天细细的血道,但皮肉却并无烧焦的痕迹,只是耳垂根部所流出的血瞬间变成了黑红色,刀刃散出的热气顺着血道流进了尹霄的体内,而插在尹霄头部的银针,肉眼可见地渗出黑血,与此同时,尹霄苍白的面色有了一点点的红润与光泽。
刘老又按了一下匕首把柄的凹槽,匕首又恢复成了普通匕首的样子。刘老将匕首收回袖中,转身面向尹祀和尹祁。
“再等一个时辰,我将银针拔下来,他便可恢复如常,之后好好调养,还是可以延长较长的寿命的。“
“多谢刘老。“尹祀朝着刘老作了揖,表达了自己无法言说的感激。
“多谢神医了,之前是本宫错怪神医了。“丽贵妃一改之前不信任的态度,仿佛是被刚刚所发生的场景说服了一般,“神医去休息一下吧,一个时辰后,本宫命人去请神医。“
刘老听见丽贵妃的话,只当没听见一般,毫未回应,只是立在尹霄的床前一动不动,观察着尹霄的情况,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尹霄未醒来之前,他哪里都不会去的。
“你听不懂我母妃的话吗?“尹袂看着高傲的刘老很是不满,他向来是被众星捧月的存在,即使有人对他不满,也是绝不敢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的,更何况是现在如此无视他。
刘老依旧是理都未理,仿佛压根儿就没听见一般。尹袂又是尴尬又是欺负,脸憋得通红,偏偏他现在拿这老头无法,尹霄的命掌握在着老头的手中,若是自己杀了这老头,岂不是故意阻拦别人为尹霄诊治吗,一旦传出去,自己是绝不可能再登上帝位了,反而是遗臭万年,被别人说成是乱臣贼子。所以,最终,尹袂也只能是愤怒地甩甩袖子,怒视着刘老。
一个时辰,就这样在众人的等待中过去了。
刘老缓步上前,按着原来施针的次序,一根一根将针拔下来,针上已经浸了黑血,刘老每拔一根,都要将针擦干净,再用火烤一下,才收回针垫中。将最后一根针拔下,刘老又拿出一个白玉瓶,里面装的是清酒。刘老用清酒将手帕浸湿,拿沾了酒的手帕擦拭着尹霄的皮肤。
“他马上就会醒了。“刘老将工具收好,没有行礼,直接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