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慕城赢得了比赛,所以大殿上的气氛非常好,各个大臣都其乐融融地交谈着,以此消磨等待宴会正式开始的时间。
“沈侍郎果真是年轻有为,竟能将这等难题解出,以缓我慕城之危难,若是今日输了比赛,那对我们慕城的威信绝对会产生极大的影响的。“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臣与另一个大臣称赞着沈轻尘,言语间不乏对沈轻尘的欣赏。
“是啊,这样看来,沈侍郎倒是更有大将之风,反倒是……哈哈,算了,不说也罢。“另一位大臣话说了半截,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是透着对几位皇子的不满,太子虽然刚刚在第一场比试中经验了众人,但说到底,傻子还是傻子,毫无聪明才智可言,更不要提成为这天下的君主了,说得不好听点,这位太子的存在,不过是这皇室中的一个笑话。三皇子尹祀,虽饱读诗书,却是太过淡泊,没有野心,何谈安国,而且优柔寡断,没有能够决断的魄力,最多也就只能是个副手罢了。至于四皇子尹袂,虽然野心有余,可是却太过锋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作为君主的狠决是有了,可是毫无德行,又怎么能善待黎明百姓,将天下交到这样的人手中,宗社大危。现在可以做储君的只有这三个皇子,却是没有一个成器的,让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间。反观沈轻尘,才华满腹,有魄力有担当,做事有原则,不会善意泛滥,也不会过度苛刻,是眼下最适合领导国家的人,却偏偏没有生在皇室,最基本的血脉一条便已是不合格,实乃皇家不幸。
老臣自然知道大臣的意思,也是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回答,这心中的话是万万不可以说出来的,否则恐怕在出了这皇宫之后,他便寿终正寝了。
那位大臣虽然只是很小声地说了句残缺不全的话,但到底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比如库里。
库里挑挑眉,不置可否,若是他不知道尹祁的真实情况,怕是也会有和这位大臣一样的想法,但奈何尹祁是这世间难以一遇的奇才,所以即便是沈轻尘,也是要让位的。
曾经,库里也曾感叹过既生瑜,何生亮。在与沈轻尘交谈时,也曾旁敲侧击的试探过,有这样一身才华的沈轻尘,若是没有尹祁的存在,难道就没有一点想要治国安邦的心思。沈轻尘只是回答他:“我要的从来只是一方田园,这壮阔江山对我来说,太大了。“
那时,库里才明白,沈轻尘从来不是不能做皇帝,而是不想做皇帝。
沈轻尘不是没有听到众人对自己的议论,头疼地按按眉,有些后悔刚刚不应该站出来的,现在将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怕是又要过一段水深火热的日子了,心中对这官场也是更加厌恶。
尹祁听力向来极好,听到那位大臣的话,淡然地笑笑,并无什么不开心,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知道沈轻尘怕是又要烦恼一阵子了,作为向来喜欢戏弄沈轻尘的人,沈轻尘越是焦头烂额,尹祁便越是开心。
尹袂郁闷地饮了杯酒,因为库里是从藩国而来,为了待客,尹霄专门命人准备了藩国的酒水,不似往日的清酒一般,辛辣的酒顺着喉咙饮下,呛得尹袂咳嗽了好几声才止住,原本就郁闷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这酒是从藩国运来的,辛辣异常,还是少喝点吧。“沈婉言坐在一旁,也知道尹袂心里不痛快,但是烈酒伤身,还是忍不住劝道。
“滚,别烦我。“尹袂连看都未看沈婉言,将对沈轻尘的怒气全都发泄到了沈婉言的身上。
沈婉言咬咬下唇,因为尹袂当众给她没脸而尴尬异常,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沉默着。
这时,一行宫女上殿将桌上的瓜果点心撤了下去,然后又将一道道菜肴端了上来。
“时候不早了,先用膳吧。“尹霄笑着对库里说,“这道八宝鸭是慕城的名菜,库里可一定要试试。“
“谢皇上。“库里闻言夹起一块儿鸭肉,还未放进嘴里便顿住了动作,又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和旁边尹祁桌上的菜,将鸭肉不动声色地放回了碟子中。
尹霄本也只是客气了一下,并未注意库里手上的动作,反而是一旁因为沈轻颜不小心打饭了茶水正帮沈轻颜整理衣服的尹祁注意到了库里的异样,与库里交换了眼神,看向桌上的菜,渐渐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