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来,良伯父、良伯母和爹娘处得其乐融融,乐不思蜀,短时内没有回杭夏的打算。但又不放心姐夫和姐姐,还怕这胖小子时日长了不认你们,我便趁押货的当儿,带他回来看看姐姐姐夫。”
罗缎在旁叽叽呱呱,罗缜却与膝上的小肉墩四目交替,彼此较量。
“……咦包!”
“他在说什么?”士别几月已呀呀学语,罗缜不解其意,只得求问二妹。
“要姨姨我抱他。”
罗缜直视小胖脸,断然摇首,柔声否决:“不行。”
小腮一鼓:“……宝儿……幺咦咦包!”
举一反三,罗缜大概知道胖小子要说的是“宝儿要姨姨抱”,仍是温柔道:“不行。”
“咦包!”
“不行。”
连连诉求未果,宝儿受挫不小,撇动来自其父的小嘴,眨动来自其母的大眸,显显然地,欲以哭明志。
罗缜不为所动,仍道:“不行。”
宝儿大眸飞眨,一滴泪已滑了出去。
罗缜老神在在地道:“相公。”
之心正拉着之行痛诉自己所遭所历及一干讨厌人等,娘子有唤,自是跳来应命,“珍儿。”
“这胖小子不听话,你抱着他到门外,他哭你亦哭,看谁哭得响。”
之心雀跃:“好玩喔,嘻,之心抱宝儿!宝儿,让爹爹抱哦。”
“姐姐?”罗缎啼笑皆非,“您何时返老还童了?”姐姐从前坚强精明,但性子里仍存有三分忧郁,自嫁了姐夫,竟变得越发开朗喜性了呢。
“为娘我九死一生把他生下来,敢不认爹娘,大逆不道,该罚。”罗缜点点宝儿挺嘟嘟的鼻尖,打发他们父子出门。
鉴于是人家母子至亲,罗缎硬下心不去理会宝儿哀兮兮怜兮兮的求救目光,张目四顾,“绮儿哪里去了?她写信要的货我给押送过来了,怎不见她来验收?这么一大笔货,是哪家订的?订金可曾收了?利钱有多少?”
“以绮儿的秉性,如果没有订金进帐,没有盈利可赚,她岂会轻易下单?”罗家女儿皆如是哦。“是国后介绍的一桩生意,买家在杭夏的财力,不亚于良家,而且……”绮儿最近的烦恼不会比她少,晁公子与玉皇子近来战况甚是激烈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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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儿,你这套衣衫的材质便是‘烟罗’?”佳人除了披风,显出一袭紫衣光鲜,晁宁只觉眼前倏尔亮艳,惊问。
罗绮轻盈蹁跹一遭,止足挑袖,浅笑问:“如何?烟罗之美,罗绮可曾言过其实?”
“美,委实是美。”不知是赞着衣人,还是所着衣,晁宁颔首,赞未绝口。
烟罗,罗如其名,轻如薄烟,软若无物,紫华灼灼,柔柔裹胁着少女娇纤身段,飘逸,灵秀,振摆欲飞,不方可物……至于是人美,还是衣美,有何重要?
“这烟罗虽轻盈柔致,但性华质贵,尤其这紫色更是高贵之色,我们姐妹三人中,只有大姐穿上才最能衬出它来。”罗绮挥袖,让衣缎在夕阳之下反射一片耀目华彩,“每年裁制宫装时,只须我姐姐穿着烟罗到宫里走上一圈,管保宫妃娘娘们不选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