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相再好也不顶用,关了灯啊,都一样!娶妻娶贤,姐妹们,白日可要遮住自家男人的眼睛,省得被那狐妖收了心神!”
“打小就好上了,哪能说忘就忘,她那样的,这男人啊,只要吃一次,就会想着吃第二次,第三次……”
“要不说嘎子可怜呢,一个上门女婿,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就过下去得了。”
“要说那小鱼我们看着长大的,也不像这样的人啊,和李全友家的三小子是从前的事了,这都招婿了,怎么会?”
“哎,你别不信啊,那天好多人都看见了,说什么心疼不心疼的,还给他送包子呢,拉拉扯扯的,啧啧啧。”
“以后指不定闹出什么来呢,李全友马上要给他三小子娶媳妇了。”
……
麦收进入尾声,张嘎子想这下唐小鱼要回新屋住了,他还是问清楚得好。
没想到这时候,他爹张老汉病了,张嘎子不放心,特意求了唐富贵要回家看看,唐富贵答应了。
张嘎子走的第二天,李耀辉娶亲。
也是在这一天,唐富贵不再锁大门,准许林菀自由出入。
林菀坐在院子里树荫下,摇着蒲扇纳凉,墙上的藤蔓翻过墙壁,撑起的竹竿上晾着女人的胸罩和内裤。早上依稀听着鞭炮声响,她琢磨应该是男家出发接亲去了。
院子里的阳光逐渐刺眼,林菀进屋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按说这个点,那边应该放鞭炮了,新娘应该接回来了才对,可是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林菀心里觉得奇怪,家里头就她一个人,唐小草不知跑哪里去了,唐小叶带着唐大建去看热闹去了,林菀想了想,也起身锁门往李全友家去。
在李全友家门口,却迎面碰上李耀辉接亲的队伍回来,对上打头的李耀辉的眼睛,闪烁的细光让林菀不由怔住,再往后看,那新娘全身湿哒哒的,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头埋得很低,肩膀一颤一颤的,似乎在抽泣,更让她意外的是,张嘎子竟然也在迎亲的队伍里。
还有一些陌生的面孔,抱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围观着。
李耀辉从林菀身边擦过:“那个蠢男人干的好事!”
林菀不明就里,看向张嘎子。竟也是浑身湿透,红着脸一言不发,待看到林菀赶忙跑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张嘎子嗫嚅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就听旁的人在议论。
“那人不是唐富贵家招来的上门女婿吗,听说和新娘子在水中勾缠的紧咧!”
“有人还看到那小子把新娘平放在河边,紧贴着胸脯亲嘴呢。呵,这回李全友可丢人咧,瞧李耀辉那气哄哄的样子!”
……
林菀听得惊讶,反观张嘎子那支支吾吾的样子,还有新娘哭声,怕不是真的呀。
“你跟我回去!”身后院子里传来拜堂的声音,林菀对着张嘎子命令道。
“真不是那些人说的那样!”张嘎子辩解,身上的衣服粘腻着贴着身体很不舒服。
林菀好笑:“难不成别人眼睛是瞎的,看错了?”
“一大早我打从窑上往回赶,路过镇上那座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一身红衣的姑娘,不知怎的,掉河里了,我没多想就跳下去救她,谁知水里的水草把她的脚缠住,我潜下去解,混乱之中免不了摸到她的身……”张嘎子说着停住,怯怯地看着林菀。
“怎么了,你倒是继续说啊!”
张嘎子挠了挠头:“我怕你生气……”
“不说清楚,我才生气,继续说!”
“我也不是故意的,那姑娘一急就咬我肩膀,我痛得松了手,谁知我俩都被水草缠住了,好容易挣扎上来,那姑娘进气多,出气少,我就想着救人要紧,就用以前老人们的方法,压上她的胸开始吹气,正鼓捣呢就被迎亲的人撞上了,他们都以为我睡了她……”越说,声音越低。
呵,真是比戏剧还精彩,她跟他,他跟她,都说不清了。
林菀却觉得这未必是坏事。
过了好一会,“你先去换身衣服吧。”林菀道。
张嘎子有些犹豫:“媳妇儿,你要信我,我对天发誓,没有干那对不起的事儿。”
林菀摆摆手,她一点儿也不怀疑嘎子所说的,怕的是那新娘百口莫辩,就算是为了救人,可那肌肤接触是真有的,在这鸡零狗碎的乡村,怕不是要被那唾沫星子淹死咧,她是深有体会的,有些误会还是她刻意制造的,不过那李耀辉,不知道会不会借口着给那姑娘难堪。
“信,我信你,赶快回去吧,别着凉了。”林菀换了脸色,平和地说道。
张嘎子如临大赦,连声“好媳妇儿,我这就去。”
陈月桂此时一人坐在新房里,透着窗儿,传来热闹的餐碟酒杯交错的声音,男人们正嬉笑劝酒,大声划拳的吵闹声扰得她头痛,想着早上那场面,恨不能羞得钻到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