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死一搏,也许尸骨无存。
面对如此选择,阜南王犹豫不决。
这时云缺一脚踩在城墙,妖刀指向石碑骂道:
“装神弄鬼,活的巫族都不怕还怕个死的?妖邪而已,挖他坟!挫骨扬灰!战!”
城头一众高手,云缺的境界排不上号,但是云缺的战意是最为纯粹的。
被云缺的战意所鼓舞,众人心里的那份畏惧渐渐消失。
白厌握紧长弓,闫罗掐动法诀,一群铁浮屠齐齐低吼。
“战!!!”
战之一字,杀气沉沉。
仿佛感受到城头燃起的熊熊战意,高山上那块黑石碑,传来愈发恐怖的气息。
一阵狂风袭来!
城头的砖石发出阵阵碎裂声响。
铁浮屠的重甲传出嘎吱吱响动,仿佛有一只只无形大手,掐住了城头上的每一个人。
这种可怕的束缚感,几乎令人绝望!
一些修为低微的禁军甚至无法呼吸,纷纷掐着自己的脖子,想要掰开那双无形大手,却根本无效。
危机来临之际,晦心禅师的尸体第一个遭殃,快速枯萎,不断干瘪,最后竟碎裂开来。
尸体崩塌之际,一道金光在城头耀起!
金光犹如一把巨伞,撑开了漫天阴云!
众人惊奇之下仔细看去,原本晦心禅师盘坐之地,多了一块金色石子,好似玉石。
“舍利!”
宋道理惊呼出声。
高僧坐化之后,往往会有舍利形成,汇聚了此人毕生法力,可传承千年。
城头上的舍利,抵抗着来自石碑的阴寒气息。
军兵们的手脚停止腐烂,人们终于看到希望。
云缺松了一口气。
幸好晦心禅师有舍利存世,否则即便城头上的所有高手尽数而出,也未必能打碎那石碑。
云缺的战意足够,但毫无把握可言。
那块石碑带来的压迫感,甚至连月魁的神魂都在颤抖。
舍利的金光笼罩住整个八山城。
在金光所到之处,能看到无数细密的黑线在半空中游动,相继被金光所消弭。
头顶的云层,逐渐被金光驱散,乌云朝着四周翻滚涌动,即将现出蓝天。
就在人们觉得看到希望之际,远处的石碑上,那条细小的裂痕忽然流转起一道黑芒。
咔嚓!!!
裂开的乌云中,没有蓝天,而是落下一道漆黑的雷电!
雷电炸起在城头,不偏不倚落在舍利上,将舍利完全摧毁。
漫天金光,刹那间消散,天地间再次被阴寒所笼罩。
黑色雷电来得太快,没人反应过来,即便有所准备也根本挡不住。
舍利蕴含的力量,几乎是晦心禅师的毕生造诣,却被轻易摧毁,谁若去拦,只有死路一条!
宋道理的脸色变得更黑了,白厌呆滞在原地,久久无语。
闫罗垂下双手,放弃施法,李玄驹只想立刻动用传送阵逃之夭夭。
阜南王面色冷冽,盯着远处的石碑,一语不发。
没人开口。
但众人的心,全都沉入谷底。
呼!
一阵微风袭来,城头上现出一道青衣身影。
看到来人,云缺大为意外,惊讶道:
“师伯!”
来者,正是吕青。
吕青的出现,出乎所有人预料。
宋道理眉头紧锁,阜南王的目光深处则闪过一丝忌惮。
“巫族古碑现世,监正可有破解之法。”阜南王道。
“破解谈不上,连王爷都束手无策,我只能尽些绵薄之力。”吕青道。
云缺道:
“有师伯出手,定可扭转乾坤。”
云缺这句话看似奉承,实则下了绊子,用了捧杀之计,将吕青架起来,让吕青先出手对付那块石碑。
吕青叹息一声,对云缺道:
“我知道你始终不信任我,今天情况特殊,有些事,无需再瞒你,幽人与司徒盼晴均出自魏墨城之手,前朝监正,其实没死。”
一句话,惊得在场众人瞠目结舌。
大燕的监正,居然还活着!
云缺心头巨震,他实在没想到,吕青居然在这时候摊牌,说出魏墨城的消息。
“当年的很多事,我也是后来才逐渐知晓,魏墨城打造了一些有违人伦的东西,他想打破人与妖的禁锢,创造出一种崭新的生命,妖武者,便由此而来,只不过所有妖血武夫都是失败品而已,最终结局只有化妖这一条路。”
吕青望着云缺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沉声道:
“而你,其实也是普通的妖武者而已,并非魏墨城刻意为之,因为一场意外,让你成为了唯一的成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