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这丫头太实诚,这当着七皇叔身边人面前,难道就不能给自己多少留一点脸面吗?
来人低头闷笑。
花千树想,站到七皇叔那张寒冰脸跟前,还用得着冰桶吗?
想想他看自己的眼神,花千树心里都哇凉哇凉的。
她站起身就走。
核桃在身后喊:“您还没有更衣梳妆呢?”
跑去翻箱倒柜地去找衣裳。
这种流火的天气,即便是涂抹再多的脂粉,走到星辰园也在脸上和成稀泥了,倒是还不如这样清爽。
摆摆手,一出屋门,就像是踏进了火焰山。她若是只猴子,不用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就能炼成火眼金睛。
她不得不用罗扇遮挡着热辣的太阳,溜着墙根,在自己马上就要融化之前踏进了星辰园。
这是她第一次来,以前也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门口处戒备森严,侍卫手中的长枪闪烁着寒光,那凝重森寒的气氛就像是夜放的脸。
不消通报,一脚迈进去,便感到一阵沁凉,浑身的毛孔骤然收缩,激灵灵的好生舒服。
她迫不及待地进去,放下竹帘,终于回到了人间。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心浮气躁有些热,慌忙晃了晃手里团扇。
夜放正在看书,衣襟半敞,露出一片如玉的胸膛来。听到门口处动静,眼皮也不撩,只淡淡地来了一句:“冰桶里有木里水。”
花千树正站在冰桶跟前,脚下就像是生了根,舍不得走。听夜放一说,不自觉地便抻着嗓子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在酷热面前,自己的骨气似乎也被融化,忘记还在生着夜放的气。手鬼使神差地就打开冰桶的七窍盖子,从里面捧出一壶冰镇的木里水。
凉气透过手心,直达脑顶,一股属于木里独特的香气混合着蜂蜜的甜香从壶嘴里争先恐后地冒出来,钻进鼻孔里。
若是夜放不在,她肯定抱着壶嘴就是一通牛饮。
夜放从手边端起一个水晶杯,向着花千树这里推了推。
花千树毫不客气地抄在手里,倒了满满一杯,顺着嗓子灌下去,酸酸甜甜,清香适口,凉气直达五脏六腑,浑身都通泰了。
一股凉气返上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自罚三杯先。
夜放搁下手里的书,朝着她伸出手:“本王的意思是让你帮我倒一杯水。”
不早说,本姑娘向来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儿,尤其喜欢打秋风。
一个大男人怎么这样小气!
夜放眼瞅着她脸上的千变万化,使劲绷住了脸,轻咳一声:“还愣着做什么?”
花千树慌乱地应一声,将杯子重新斟满,单手递给他,他也只不紧不慢地浅酌一口,然后抬眼促狭地看了她一眼。
花千树这才猛然醒悟过来,两人是用了同一个杯子。瞬间有一种被他的唇沾了便宜的感觉。
咳咳,她忍不住便是老脸一红。这七皇叔不是讲究么?他毛病不是挺多么?怎么到自己跟前,画风全变了。
“您宣我过来可是有事?”花千树小心翼翼地转移了话题,替自己解围。
夜放坐在椅子上,需要抬脸看她:“送你的话本,你可看过了?”
“看过一些了。”
“那本《搜.神.记》呢?”
一字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