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己仍旧得宠,谁会愿意冒这样的风险画蛇添足?赵阔不过是在试探自己而已。
假如,自己果真接过来,他怕是就要怀疑了。
恰恰她这种毫不遮掩的渴望而又恋恋不舍的眼神,看在赵阔的眼里,眸底溢出一丝胜券在握的阴冷。
他能看得出来,花千树心动了。
鱼儿就要上钩了。
等到晚间夜放回来,花千树就装作已经睡了,面朝床里,裹紧了身上的薄被,一言不发。
夜放上得床,身上还残留着白日里的酒气。
花千树心里就越加气恼。
夜放知道她是在装睡,伸过胳膊揽她的腰,她气哼哼地挣扎了两下,向着床里缩了缩。
夜放笑着问:“怎么,一天没有回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花千树眼睛也不睁,只硬邦邦地甩过一句话:“七皇叔您日理万机,那么忙,哪里有时间搭理我呢?”
夜放哪里知道她在赌什么气,只当做自己今日早出晚归,冷落了她,温言软语地哄。
花千树又觉得自己对他过于地刻薄了。闷声道:“没什么,只是在府里有些闷了。”
夜放低低地笑:“那明日我若是再有什么事情出府,你便陪我一起?”
花千树摇头:“你们一群人吃肉喝酒寻欢作乐,我跟着岂不碍眼?明日我自己出去散散心就好。”
夜放应当也是累了,将她圈在怀里,点点头:“好,记得多带几个侍卫。”
花千树心里暗自反驳:才不!
夜放又含含糊糊地嘀咕:还有,多带银子。
这个好。
第二天,夜放用过早膳便被人叫走了,走得挺急。
花千树一个人愣怔了片刻,便决定自己出去走走。
她向着韩小贱打听了集市位置所在,想亲自去打听打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万一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呢?
韩小贱极是热情,主动请缨要带着花千树一同前往。
这人极是健谈,花千树想,带着他一同也好。最起码,他对那个集市比较熟悉,也好打听。
两人换了衣裳,也没有坐车,直接步行去了集市。
这个时间点,已经是熙熙攘攘,热闹起来。
韩小贱对于自己能够得花千树赏识,单独带在身边有些兴奋与激动,因此一路之上就喋喋不休,颇多感慨。
“若是说这个集市吧,那就是上京城贫富分化的缩影。您看着了不?就这一头,售卖的都是猎物野味。若是说兔子山鸡什么的也就罢了,寻常人家也能咬咬牙,买一只尝个新鲜。
可是您看这边,这都是售卖的裘皮,虎皮,还有笼子里关着的那一只,罕见的雪狐啊,若是冬天雪地里捕来的,这身皮毛油光水滑的,可就值了老鼻子钱了。
可惜现在这天气,皮毛不算上乘,这小家伙又小,刚褪了胎毛,可是这一身皮毛下来,那最少也要这个数。”
他向着花千树伸了一个巴掌:“够寻常庄户人家吃喝两三个月的,还有富裕。您说到哪里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