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王朝有两个异姓侯爷,一位是凤楚狂的老爹,定国侯。这爵位是开国初凤家用无数的汗马功劳换来的。
另一位,则是清华侯,乃是用命换回来的。
据说是夜放的曾祖父当年还未登基之时,曾在西凉当过两年质子,后来两国开战,这位质子首当其冲就要遭殃。
清华侯的祖父当时乃是跟前侍卫统领,拼死冒充他引开了前来抓捕的士兵,才令先祖有机会逃离西凉。
先祖登基之后,觉得愧对清华侯祖父,就赏了他的遗孤一个侯爷的爵位,据说,还有一块免死金牌,不过谁也没见过。
清华侯府的人并不居功自傲,相反,还很低调,子孙们有入朝为仕者也多居闲散职位,不争不抢,深居简出,与人为善。所以看起来,这侯府就好像没落了一般。
花千树明白,这才是真正的明哲保身。
也正是因为此,花千树以前并未与清华侯府的人有过什么交集,老夫人也识不得她这个女大十八变的黄毛丫头。
马车很快就到了清华侯府。
简约,大气,还透着一股清贵之风,这清华侯府就如它的主人一般内敛含蓄。
车夫先行上前递上帖子,还未等花千树搀扶着老太妃下车,里面就已经有人闻讯迎出来,将三人客气地带到花厅宴客之处。
那日里见过的曾老太君与清华侯府老夫人一同热情地迎出来,遭众人嫌弃的林夫人与她家娇娇竟然也在,尾随在两位老夫人身后,殷勤而又热络。
梁嬷嬷将礼品奉上,老太妃先行告罪:“府里事情多,一直脱不开身,耽搁到现在,来迟了。”
清华侯府老夫人笑着打趣:“你是个有福气的,不早不晚,来得正好。这席面啊,刚刚准备好。”
然后回身招呼站在身后的两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凝姐,仪姐,还不快点过来给老太妃请安。”
两位妇人上前,冲着老太妃端端正正地行礼。
老太妃欢喜道:“今日两位姐儿也归宁了?真是来得巧,许久未曾见了。”
清华侯老夫人笑道:“两人非要见见这个救了小侄子的丫头,当面道声谢,这不今日就冒冒失失地给你下了帖子,过来吃个便饭。”
这凝姐与仪姐抬起脸来,就看到了站在老太妃身后的花千树,抿着唇明显是想笑:“就是这位姑娘?”
花千树慌忙冲着二人福了福身子:“给两位姑奶奶请安。”
话音还没有落呢,两人就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攥住了花千树的手,那热乎劲儿就甭提了。而且那目光,从上到下地打量,花千树心里只觉得发毛,觉得有古怪,就像是,怎么说呢,丈母娘看女婿的那种眼神。
她脸上勉强堆着笑,听二人左一句,右一句地昧着良心夸奖自己,听得脸上都火烧火燎的。
还好,两人会夸,没有夸赞她这张栩栩如生的芝麻烧饼脸。
清华侯老夫人紧着张罗众人入席。
林夫人与良雪娇娇说是今日专程登门向着老夫人告罪而来,见了宴席挪不动脚步,老夫人客气两句,就顺水推舟地坐下了。
花千树几乎是被架着,摁在了席位跟前。两位侯府的姐儿又紧挨着她坐下,一个倒茶,一个递帕子。
花千树是真的怵头了,不知道这两位姑奶奶葫芦里这是卖的什么药,也太殷勤了吧?简直就是把她当姑奶奶供起来了。
这顿饭,她能吃得下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