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走了一会儿,便差了那个负责烧火的伙计前来星辰园,说是换洗的衣服掉在地上打湿了,让花千树重新派人送过去一套。
伙计大概是急着回去看火,扭脸就回了。
花千树打开衣箱,翻腾半晌,将衣服准备齐了,就扬声唤:“韩小贱,韩小贱。”
韩小贱应声进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花千树将衣服丢给他:“给你家王爷送过去。”
韩小贱立即抱着衣服颠儿颠儿地走了。
侍卫们知道他这些时日里在花千树跟前得脸,不约而同都有些艳羡。
韩小贱与外间烧火的伙计打了一声招呼,伙计埋头烧火,只含糊地应了一声。
他径直撩帘进去,外间备有长榻,以及衣架,茶台等。里间热气缭绕,方才是洗浴所在。
夜放就在里间。他性子清冷,不喜欢别人贴身伺候,大家全都知道。
韩小贱轻咳一声:“王爷,小的给您将衣服搁在外间?”
吊帘儿后面,夜放的声音里透着懒怠:“嗯。”
韩小贱轻手轻脚地走到长榻跟前,将干净的衣服搁在长榻之上,一扭脸,就看到夜放适才换下来的衣裳就凌乱地堆在一旁。一个绣金线荷包随意搁置在衣服中间。
他悄悄扭脸,这里正是视线死角,处在洗浴室里,即便撩开门帘,不探出头来,也看不到这个角落。
他毫不犹豫地就将手伸了过去,一把拿起荷包,将上面抽绳解开来。
里面除了银票,还有一个小小的布包,探手捏了捏,面有喜色。
“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他一边激动地颤着手打开布包,一边恭声询问。
“没有了。”夜放的声音很淡。
布包打开,是一块絹纱,上面隐隐约约可见墨迹与朱砂印。
他的手下不停,呼吸显然急促起来:“那小人就告退了。”
“好。”
这一声好,近在咫尺,令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猛然转头,夜放穿戴齐整,就悄无声息地站在他的身后,犹如鬼魅。
他的双腿一软,差点就瘫软在地。
“王,王爷!”
夜放的眸子里是彻骨的冷,就像是淬了寒冰,令人犹如皑皑白雪覆顶,透骨生凉。
夜放一句话也不问,也不再给他多言一句的机会。
寒光一闪,鲜血四溅。
韩小贱的眉毛上下抖了抖,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夜放将剑尖在他的身上擦了擦,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衣襟下摆,上面溅落了一滴血,不由紧蹙了眉头,脱下来,丢在韩小贱的身上,然后重新拿了干净的衣服穿上,走出洗浴室。
“找人将里面处理干净。”
他淡淡地吩咐,然后扭脸,望向一旁的花千树:“如今可信了?”
花千树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韩小贱在找什么东西?”
夜放凑过去,伏在她的耳边,一声轻笑:“保密!”
然后昂扬而去。
花千树轻叹一口气。
这王府里,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好人?坏人?这是被奸细包围了吗?
自己若是有孙猴子的火眼金睛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