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楚狂眸光闪烁,已经是了然,“嘻嘻”一笑:“这事儿交给我了,看哥哥我怎么给你出气。”
环顾四周一眼,径直走到几位油头粉面的贵家公子哥跟前,与那几人交头接耳地说了几句话,发出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然后,凤楚狂佯作漫不经心地经过良雪娇娇身边,不小心擦肩而过,然后就碰撞出了小火苗,三言两语便勾搭上了。
花千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不能凑到近前去看。
按捺不住好奇,往前面挪了挪,耳尖地听到,那几个油头粉面的贵家公子在窃窃私语。
“不会吧,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矜持?”
“哈哈,适才没有告诉你们,这个女人乃是吏部侍郎府上的千金,如今已经过了双十,一直都没有许配人家。这侍郎夫人就眼巴巴地盼着自家女儿高攀权贵,钓一个金龟婿呢。她见到凤世子能不两眼放光,趋之若鹜么?”
旁边人埋怨他,心疼得直跺脚:“那适才凤世子要跟我们打赌,你怎么不拦着我们?一人一千两啊,就拱手让人了。”
花千树心中暗笑,这凤楚狂倒是会现学现卖,自己这里没有赚到银子,跑来坑这几个公子哥来了。
他们输了银两,怀恨在心,对于这良雪娇娇嘴下能积德吗?这下她想嫁怕是都费劲了。
眼见那良雪羞红着脸,冲着凤楚狂扭捏地点了点头。
几位公子哥懊恼地直拍脑门。
凤楚狂三言两语结束了对于良雪娇娇的撩拨,转身回来,伸手向着其他人讨要银子。
一片怨声载道,望着良雪的目光满是不怀好意。良雪大抵还有些误会,娇羞地低垂着头,对着凤楚狂这里秋波暗送。
花千树笑得蛮辛苦。
冷不丁有太监扬声通报:“太后娘娘驾到!皇上驾到!”
殿内众人让开中间通道,全部翻身跪倒在地,山呼万岁,给太后与皇帝请安。
花千树跪在地上,有绣着五爪金龙的小靴子从面前不紧不慢地踱着小四方步过去,明黄色的龙袍一闪,稚嫩的小人生生走出老气横秋的步伐来。
偷偷撩起眼皮,见太后谢心澜已然走到最前面,在金龙案后坐下来,一身同样流光溢彩的金丝凤袍,头戴凤冠,眉眼上扬,正襟危坐,不过二十余芳龄,却被这一身盛装,衬托得好似老了些许。
小皇帝在谢心澜身边坐下,双脚尚够不着地面,垂在龙案之后,孩子气地晃荡了两下,一身威严地抬手:“众爱卿平身。”
众人方才谢恩起身。
照旧是一番裹脚布一般又臭又长的奉承恭维,大臣们按照品级给太后磕头拜寿,恭贺千秋万寿。然后费尽心思搜罗来的珍宝敬献上去,在一旁堆得琳琅满目。若是得到谢心澜颔首,或者是多看一眼,敬献者便欣喜若狂。
有一个词叫做“天之骄女”,大抵便是为了这个谢心澜而生。无数的男人匍匐在她的脚下,毕恭毕敬的,带着无限惶恐的,将自己认为最珍贵的宝贝敬献上去,就只为了博得她的一笑。
这就叫天壤之别,花千树与夜放站在这个被世人奉若神明一般的女人脚下,需要抬起头来仰望,整个人,乃至整个大殿好像都笼罩在这个女人的威严之下。
这时候她才会明白,别人看自己的目光里,为什么会掺杂了那么多的鄙夷与怜悯。
罪臣之女,与一国太后。云泥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