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花千树坦然地承认不讳:“为了这一日,我已经等了太久了。”
“一份家业?数千两银子?好大的手笔!花千树,你为了杀我可以说是真正的煞费苦心了。”柳江权苦笑一声道。
花千树淡定地摇摇头:“不,家业是我的积蓄,但是我没有这多银两,那银票恐怕要让他失望了。”
“你变了,千树。”柳江权一手捂住胸口,另一手已经摸上了腰间的佩剑,蓄势待发:“你以前那样单纯良善,从来都不会玩弄这些心机。现在的你令我感觉可怕,你和那个夜幕青有什么两样呢?”
花千树匕首紧握:“以前的我是太蠢了,所以才会被你们玩弄于股掌之中。柳江权,废话少说,安心受死吧。”
柳江权缓缓拔出腰间长剑:“你以为,我受了这么一点伤,你就可以胜券在握,与我势均力敌了吗?花千树,你即便是学会了花家的内功心法,再练二十年,也不是我的对手。你花家还有什么功夫是我不知道的?”
“是吗?”
花千树清冷一笑,扬起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身体突然就变幻出无数的光影来,虚虚实实,令人眼花缭乱,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
柳江权面色大变:“这是什么功夫?”
花千树已然腾飞而起,如同肋生双翅,在柳江权的上方急速盘旋。
柳江权只觉得眼花缭乱,眼前一片光影,犹如被百鸟环绕,左冲右突,都无法甩脱。
他将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而因为心口的伤,使得内力不能齐聚,失了往日里排山倒海的气势。
他终于幡然醒悟,惊骇出声:“百鸟朝凤?你在习练凤舞九天!”
话音刚落,便觉得后心处杀气凛冽,忙不迭地挥剑转身。一道寒光犹如赤练,绕过长剑,耳边听到皮开肉绽的声音,方才觉得后心处一凉,一柄匕首插进了他的皮肉之中。
这一次,花千树不肯善罢甘休,握着匕首的手又再次使力,向前更进一寸。
这就叫透心凉。
漫天的光影全都消失了,重新化作一身黑衣的花千树,袅娜地飘落下来。
身上已经溅落了点点红梅。
柳江权手中长剑“呛啷”落地,双目圆瞪,慢慢地,一点一点跪下来,双膝着地,唇角处蜿蜒流淌出猩红的血迹来。
直到现在,他仍旧是难以置信。
花千树从地上捡起他的长剑,剑尖直指他的咽喉:“说,你栽赃我父亲通敌,灭我满门究竟是谁指使的?”
“是我自己。”他艰难地一字一顿道。
花千树一声轻哼:“周烈是不是?”
“你想去送死吗?你以为练成了凤舞九天就能杀了周烈吗?你太幼稚了。”
口中鲜血喷涌而出。
这话无疑便是承认了,夜放这一句话说的倒是真的。
“既然我杀的了你,就一样不会饶过他周烈!”花千树逼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上一世,你与夜幕青害得我三十六根透骨钉下惨死,我从地狱里归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得到应有的报应!周烈与夜幕青,我谁也不会饶恕!”
“上一世?”柳江权惊恐地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花千树,然后转为一声苦笑,再想开口,却只在喉咙里咕噜了两声,就像被卡住了一般,发不出其他的声响。
他扭过脸去,看花千树父母的坟,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唇角微微有笑意绽开,身子砰然倒地。
花千树就在这一刻,突然就潸然泪下。
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