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是肯定舒服不了的,要是能狠狠地睡一天也就好了。不过今天金小葵把她送过来时间算是很早,她还在更衣间的长凳上睡了一个小时。被花开撞见,似乎是吓了一跳……大概是因为这个,花开有点留意她的举动。
她轻轻踮了踮脚。
早上出门,她特地换了舒服的慢跑鞋。腿脚都有点浮肿,没办法穿进靴子。况且这样从早到晚不得休息,穿着靴子,腿也太吃力了……
她抽了空要去跟大岛先生夫妇道谢。走出厨房才想起来自己穿这样的鞋子去见客人很失礼。她忙折回来,打算去更衣室换双备用的皮鞋。
后廊里空荡荡的。暖气片不足以把这么大的空间烘暖,一出来厨房那暖烘烘的地方,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索锁马上就打了个喷嚏。她匆忙地开了更衣室的门去找了鞋子换好。出来时忽然听到一声叫喊。
她马上站下了。
左右看看,并没有看到人。整
条后走廊仍然是除了她自己在没有别人。她本来应该往厨房方向走,却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走了两步。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
“谁在那里?”索锁大声问。
她又走过去几步,见廊上的窗子开了条缝隙,她推开来往外看看。外头月光下白乎乎的一片,没见到什么人。不过她没有马上关窗,而是仔细看了看后院——空地上四处都堆着东西;再往那边,就是海边了……她关好窗。
索锁没有再出声。
她一边往走廊里头走,一边从围裙里侧掏出手机来开了机,推门出去时还顺手抄了拖把在手里。为了方便,她把拖把头踩着卸了下来。后廊尽头是道门。她用拖把顶开门,等了一会儿才闪身出去。
门后是一排十来个巨大的垃圾箱,此时已经有一半里头堆满了垃圾。
她下了台阶,又喊了一声:“有人吗?”
外头静的很,只能听到一点海浪声,连风声都很轻。
这真是个静谧的月夜……她突然听到一阵响,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她身后蹿出去,她握紧了拖把的同时,看清楚那是一只野猫。
她忍不住出声:“真讨厌啊。”
看样子刚才应该就是野猫打架。
她想起来正经事还没做,扔了拖把就赶紧往餐厅那边去。老崔看到她出来,忙跟她说大岛先生夫妇在大堂用餐。
索锁应着。
这位大岛先生十分挑剔,听说前面几任主厨在这里工作时,他可没少指出问题。是个不能不小心对待的客人啊……索锁边走边扫了一眼餐厅里,想大体了解一下客人用餐的情况,不料一眼就看到了陈润涵——老崔这时候低声跟她说,今天客人多,包厢早就都预定出去了。陈公子过来还因为没有包厢抱怨了几句……索锁点点头。
她过去向大岛先生和太太打招呼。年过五旬的大岛夫妇见她特地出来,也很高兴。彼此寒暄几句,又聊了聊对今晚料理的看法,索锁就适时离开。
餐厅的客人从她的服饰认出她来,间或总有人向她致意,她也微笑回应。经过陈润涵的桌边,她本想快速经过,陈润涵却早就站起来拿着酒杯在等她了。索锁皱起眉,看着一手拿一只杯子的陈润涵。以前见他都是嬉皮笑脸的惹人厌烦,今天晚上他脸上一点儿笑容都没有,杯子递到索锁面前来,说:“陪我喝一杯。”
连个铺垫都没有,他直接就自饮了一杯,示意她也喝。
索锁看他来意不善,轻声说:“对不起,我在工作时间,不能喝酒。陈先生,我后面还有工作要做,恕不奉陪。”
“那下班后呢?”陈润涵把给索锁的那杯酒又收了回去,一口喝光,目光却紧缠着索锁不放。
“陈先生请坐下用餐吧。我让侍应生招呼您。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侍应生提出。”索锁微微鞠躬,一闪身就要走。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就要你陪我喝杯酒。”陈润涵伸手臂挡在索锁面前。他歪着头看着索锁的眼睛,说:“干嘛老这样让我没面子?不就是喝一杯酒吗?”
索锁见他这样夹缠不清,有点担心当着餐厅这么多人的面闹大了很不好看。
她忍耐着低声说:“陈先生您也是有身份的人,请您自重些。”
她说完,对一旁的侍应生歪了歪头示意他看着点儿,避开陈润涵快步走出餐厅。不料陈润涵竟一路跟她走了出来。侍应生见情况不好,马上示意老崔。老崔还在照顾客人,早看到了,正着急要想个主意,有个深灰色的身影从他身边风一样地闪过去,跟着陈润涵同样视若无睹地穿过了那道贴着“宾客止步”警示牌的门。
“喂,喂喂这位客人!”老崔急忙跟过去,指着这高大的年轻人的背影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