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人没再说话,悉悉索索片刻,房门打开,一个青丝尽散,眉眼妩媚,纱衣裹身的女子站在门内。
在场的除了姜零染,文叔和翠娘,其余人惧是脸色一变,这...这是个什么情况?!女劫匪?!
厢竹和青玉看着这衣不蔽体的妖艳女子,瞬间就明白了姜零染与文叔设这局的原因,心中不齿。
门内女子未想到门外是这种情景,再看架在翠娘脖子上的短刀,吓得肩膀一缩,张口无言。
翠娘看到郑清仪就有抽她一顿的心,可眼下的情况实在不允许她动弹,只得忍着惶恐,陪着小心对姜零染道:“你们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姜零染的视线在郑清仪脖颈上斑驳的吻痕上逗留两息,目光上移看着她,淡淡道:“侯爷呢?”
郑清仪正纳罕这雍容华贵又霜冷孤傲的女人是谁,竟让翠娘这般忌惮?此刻听她问起孟致沛,脑子里灵光一闪,明了了。
讶异着将人上下打量了一遍,嘴角带了些嘲讽的笑意,抬手把快要滑落的轻纱挂在肩上,音柔轻曼道:“你是谁?”
翠娘看郑清仪这会儿还不忘搔首弄姿,又瞥见姜零染越发冷冽的神情,磨牙骂道:“你个贱蹄子,休要再卖弄风骚,这是平肃侯夫人。”
郑清仪微微挑眉,并不惊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平肃侯夫人。”说着侧了侧身:“侯爷就在房里呢,请进吧。”
姜零染却未动。文叔明白,戏要做全套,放开了翠娘,看了眼跟来的小厮:“进去看情况。”
跟出来的小厮都知今日的任务是从劫匪手里解救孟致沛,也都做好了或伤或亡的准备,不过这倚香阁里的情况却不似他们心中所想的那般剑拔弩张,特别是这开门的竟是个妓子,莫非这会儿劫匪不在房里?!
若此行能不涉险的就把孟致沛救了,那可真是苍天垂怜。
再想到房间里五花大绑着一个恐惧绝望无助的孟致沛,看到他们这群前来解救他的“天降英雄”指定是感激涕零,那他们以后在侯府里还不横着走?
此刻得了文叔的吩咐,一时间都是争先恐后,唯恐在孟致沛跟前露脸迟了。
姜零染似笑非笑的看着郑清仪脸上克制不住的得意。
郑清仪祖籍徐州,家中原是官宦之家。
后来父兄犯事累及全族,男丁或斩首或流放,女眷则插了草标儿,街井被卖。
几经辗转,郑清仪到了扬州,凭着秀丽的模样被专贩瘦马的贩子买了回去,天和八年进了京,没多久便和孟致沛搅合上了。
前世郑清仪能进平肃侯府不单单靠着孟致沛的宠爱与肚子里的孩子,她运气极好的与一个为官的表哥相认了,后来随着这表哥官职渐高,郑清仪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受人追捧,一时间仿佛所有人都忘记了她辗转烟花柳巷的过往。
而前世姜零染爱孟致沛,因为爱,她做不到郑清仪那般耍阴谋手段,也因为爱,她不屑于卑躬邀宠。
可她的不屑对于郑清仪来说,便是所向披靡的胜利。
终于,她输掉了平肃侯夫人这个头衔以外的所有东西。
一败必有一胜!郑清仪的儿子被孟致沛请封世子,她则稳握侯府中馈,代表侯府往来交际应酬,收获无数美名赞扬,一时风头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