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致沛知道母亲一直不满意姜零染,这种脱口就骂的模式他也早已经习惯,静静等老侯夫人停了话头,才又问:“她是回了姜家吗?”
心烦气躁的,他还没顾上问姜零染的行踪。
提起这个,老侯夫人脸上怒意稍减,畅快的舒了口气,笑哼道:“她倒是回了姜家,不过姜家根本没让她进门。自己灰溜溜的出城去庄子上住了。”说着想起什么,瞪着孟致沛道:“你可不许去接她!不然惯得她越发狂妄了!”
孟致沛想起姜零染离开时的背影,一时脸上有些犹疑,皱了皱眉道:“不用去接吗?”
老侯夫人斩钉截铁道:“不用!”说着单侧嘴角斜勾了勾,冷笑着补了一句:“她会自己哭着求着回来的!”哪有女人会真的和离?
孟致沛心疼那个没见面就掉了的孩子,他觉得姜零染虽然不及他这么心疼,但总归也是心疼的。
现在她去庄子养小月子,庄子简陋,医药又不便利,若是坐下了什么病根,岂不耽搁以后生育?
可文叔竟敢对他动手,让他丢了脸!
而这一切极有可能像母亲所说的,是姜零染的授意。
夫妻本同心,她却暗中唆使陪房打他,轻贬他。
他不免心寒,怨她歹毒。
这会儿听了母亲的话,心中亦想给她点颜色瞧瞧,便点头应下了。
老侯夫人喜欢儿子的乖顺,满意笑了。
也知道这两日发生的事情让他心里不痛快,又哄道:“庄子上那几个过两日就接回来,你若觉得不新鲜了,母亲就再给你选几个知根知底,温顺懂事的。以后可别再去哪种腌臜地方了。”
经了倚香阁的事,孟致沛觉得还是府中的人用着安全。遂点头应下了。
翟莲窃喜他们母子二人对姜零染的处理态度,又听他们说到了庄子上的通房丫头,眼珠转了几转。
老侯夫人是一个极其爱惜羽毛的人,比爱惜自己更甚的是她更看重孟致沛的名声,外界都道孟致沛洁身自好,冰清玉粹,就连姜零染嫁来之前都以为孟致沛身边没有妾室通房。
可这府里的人却知道,孟致沛身边到底有没有人!
妾室,确实没有!
不过,通房确有九个之多。
这九个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就如老侯夫人口中说的“知根知底,温顺懂事”,但她们在姜零染嫁来之前,尽数都送去了庄子。
现在姜零染小产,至少要一个月不能与孟致沛在一起,而庄子上那些个贱蹄子也未在府。
府中现只有她一个。
老侯夫人盼孙子盼的连个妓生子都当宝,若是她怀了身孕,岂不比那妓子更加的风光得宠?!
翟莲激动的心潮澎湃。
等到老侯夫人去小佛堂上香的时候,翟莲就拿着药膏子去了孟致沛身边。
“侯爷,奴婢给你涂药。”音调拖的又娇又糯。
孟致沛单手支颐,阖目静思,闻言“嗯”了一声。
翟莲用指腹沾了些药膏,微微俯身,小心轻柔的涂在他脸上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