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主, 梅家主,我们……应该快些撤退吧。”望着远处杀人如麻、势不可挡的可怕男人, 霍非的声音有些哽,“那种级别,我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那是绝对的王者姿态。
血流成河、横尸遍野,无论冲上来的敌人是一个、十个,还是一百个, 那个像太阳般耀眼的男人都保持着绝对的从容、优雅,他甚至连手都不用抬一下, 就能将靠近的人瞬间蒸发。
“霍家主, 我们已经撤到桥的另一边了。”王权立人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艰难,“即使我们再退, 也无法逃过对方的怒火吧。”
“王家主说得没错, 我们不能再退了。再退的话,会将那家伙引入人类的地界。到时候万一他动了杀意, 会死更多的人。”梅挽香缓缓吐了口烟,虽然握着烟杆的手微微颤抖, 但她还是尽可能得保持着自己神色上的平静。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这些做什么!还有空想着别的人!”面对着即将降临的死亡, 霍非已经受不得半点刺激,他的情绪十分的激动,“那是烛照!天地级的魔兽!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也抵不住对方一击!现在看来, 就连楚自在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们留在这里还有什么用!”
“霍家主!别忘了自己身份!你是四大世家的一家之主!不要让自己的样子太过难看了。”梅挽香沉着声说道, 现在楚自在不在, 她必须想办法稳定大局,“来之前,你没有做好这样结局的准备吗?”
“准备什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我面前说这个?!从始至终我就不同意开战!是你们都被楚自在说得话冲昏头脑了!你们就是一群盲目跟随的疯子!今日的情况!大家死这里都是你们的错!”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霍非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他狂怒得像砍刀下挣扎地困兽,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不断宣泄自己对死亡的恐惧。
“霍非!像个男人点,别让我看不起你。”梅挽香说。
“呵,梅挽香!你何时看得起过我!在你眼里我怕是连楚自在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梅挽香秀眉轻蹙,冷声说道,“要别人看得起你,至少先做个能承担起选择的人。成王败寇,多说无益,你要走便走,没人拦你。”
“你就非要做楚自在的狗?你就是死也要等他?随你好了!梅挽香,你会后悔的。”霍非咬了咬牙,说到这个份上,他也顾不上什么昔日情面,掉头掐着缩地诀离开了。
“王家主,你也走吧,我一人留下便可。”梅挽香转过头对王权立人说道。
不存在后不后悔。
其他人或许都有离开的选择。
而对于梅挽香而言,无论结果如何,她终是要在这里等到楚自在回来的。
看现在的状况,王权立人确实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然而出乎梅挽香的意料,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
“梅家主,您不要太小看我了。我王家在九天上界延续八代,正统的世家,这点气节还是有的。”王权立人淡然笑了笑说道,“再者,独留女子善后,自己求生保命,我王权立人做不出来。”
这话听得梅挽香愣了愣,老实说在她印象里,王权立人是个极为随和的人,好说话,没主见。
谁想她竟看错了,对方身上竟然别有风骨。
“那挽香多谢王家主怜爱了。”
“不敢当。”
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便振作起精神,等到烛照的到来。
“真是无趣。人类里只剩下你们这些货色了吗?”桀骜不驯的男人昂着下巴,甩了甩手,神情懒散,“就这点本事也赶来本尊面前放肆,果然越弱小越无知,你们还真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些。”
“是你们不义在先,若非神兽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欺人太甚,我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不义?哈哈。”烛照似乎被王权立人的话逗笑了,“你们以为在本尊眼里你们和地上一脚踩死的爬虫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们会去在乎爬虫的感受吗?”
“烛照,人类远比你想象得坚强。”说完的刹那,王权利人的眼神便变化了。
身体里的法力早已蓄势待发,整个人凭空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烛照身后的盲点。
就是这里!
强烈的蓝色灵光从王权利人身上爆发出来,刺眼无比。
这是王权立人堵上性命的攻击。
“呵。”一声轻笑,面对强横的力量,烛照依旧随意。
只见金色的焰芒摇曳,刚刚强盛的蓝色灵光就这么戛然而止了。
“不……不……”梅挽香瞳孔收缩,望着眼前的景象,喃喃低语。
绝望犹如深谷,见不着地。
这个时候,下定了决心,梅挽香已经谈不上惧怕死亡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动容。
知道敌不过,她与王权立人早早说好,一上来便以命搏命。
然而——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即使豁出全部,他们的攻击还是像笑话一样。
像丢了一块破布一样,焦黑的尸体被烛照有些嫌弃得扔在了一旁。
“人类很奇怪,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愚蠢。本尊大概永远都无法理解你们的想法。就像扑火的飞蛾,明知会死,还如此义无反顾,这是为什么呢?”
梅挽香紧咬牙关。
那个男人每向她走进一步,她便愈能感觉到两人间实力的鸿沟。
比预料之中还要狼狈,梅挽香自然不想束手待毙。
即使要死,她也想做些什么。
然而此时仿佛有千斤重压在她的背上。
在烛照的威压下,她的身体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一只灼热滚烫的手搭在了她的头上。
“女人,你也准备投身熊熊烈火之中吗?”嘴角勾出愉悦的弧度,死亡的声音在梅挽香的耳边响起。
梅挽香不甘得阖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