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木婉秋道:“这挺好。”
季寻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狼狈,他怕自己在她的目光中会后悔,会一败涂地。于是他“嗯”了一声,实际上,木婉秋说的什么,他根本就没听清。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说什么来着,”旁观者萘荷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底是从未有过的冷。
“对方是谁?”木婉秋面无表情的说着这话,谁也不知道她心底是怎么想的。
“是……顾将军的女儿,”季寻安嗓音有些哑。
顾将军那是本地最大的军阀,具体的木婉秋也不清楚,她只是道:“那倒是我们高攀了。”那语气,好似冷静的在为他分析似的。
“婉秋……”季寻安的嗓子里好似卡了什么东西,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那我怎么办,”木婉秋看着这样的季寻安突如其来的问了一句,她抬起眼睛望着他,认真的在等一个答案,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她眼眶已经泛红了,终于问出了心里的那句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似曾相识的话,似曾相识的一幕,当时那个人是怎么回答她的来着?
萘荷眼眸幽深,陷入的不知是别人的回忆,还是自己的回忆。
“没有,怎么会,”季寻安慌忙解释,可在对上那双哀伤中带着质问的目光时还是一瞬间就溃不成军,但是,他还是得做出那个决定:“我会带你一起去。”
“过去?”木婉秋却瞪大了眼睛:“你要入赘?”
“我……”
“呵,”木婉秋看着他,以一种陌生的,前所未有的目光,看着看着,她突然就哭了,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眼眶,她什么也没说,在季寻安慌乱的目光中扭头就跑进了屋内,任凭他怎么呼唤也不打开房门。
“你觉得,之后会发生什么?”荛夜饶有兴趣看着这一切,懒散的跟没有骨头一样挂在萘荷身上。
萘荷冷冷的看着一切:“反正不会有好事就是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句话似的,鬼境的画面自动一转,变成了那西式的,婚礼大厅,一切装饰都是时下高端人士流行的,能证明他们的洋气时髦和富贵的,一位位穿着小洋裙,烫着卷发的元城上流社会小姐举着酒杯,和自诩新社会青年们热烈的交流,言语间都是诗句文词新思想,顺便带着对某某某的批判以示对旧社会迂腐的痛恨和自身的高端。这里的人都留过洋,大多没有多少才能却自命不凡,扎着麻花辫的木婉秋与这里格格不入,就好像出门看大戏的老头却走进了交响乐团。